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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危機:普京需重新思考其外交政策的路數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4-12-21 11:30


美國和歐洲的官員需要重新思考一下俄羅斯的外交政策的新路數,只要他們希望解決烏克蘭危機和防止今後再發生類似的事件,他們就應該設身處地站在莫斯科的角度想一想。這一觀點值得關注。

西方領導人早在1991年蘇聯解體后不久就在開始考慮如何將俄羅斯拉入自己一伙。盡管華盛頓及其在歐洲的朋友從來也沒有將莫斯科當成過真正的盟友,但是他們認為俄羅斯的基本內政外交政策目標與自己一致,一定會在國內逐步實行西方式的民主和在對外事務中采取自由主義的方針。這條道路自然會是崎嶇不平的。不過華盛頓和布魯塞爾認為,莫斯科之所以會采取與自己不同的政治立場是由於俄羅斯人古怪的民族特性,他們缺乏民主經驗。至於莫斯科在前南斯拉夫、伊拉克和伊朗問題上與他們不一致,他們則解釋為俄羅斯在西方影響下度過的時間還不夠長。這樣一種思考方式反映的是西方在后蘇聯時代對俄羅斯的那種共同看法。


當前正在發生的烏克蘭危機終於結束了西方的這種幻想。俄羅斯斷然拒絕接受西方的規則吞並了克里米亞,並在這個過程中一再擊碎西方國家關於它的動機所做出的種種破綻百出的預測。現在,美國和歐洲的官員需要重新思考一下俄羅斯的外交政策的新路數,只要他們希望解決烏克蘭危機和防止今後再發生類似的事件,他們就應該設身處地站在莫斯科的角度想一想。

克林頓和布什選擇的進程反而使俄羅斯人希望莫斯科拒絕融入西方體制,希望俄羅斯在這個新的多極世界中能夠成為另一個獨立的、具有競爭力的權力中心

緣起

按照俄羅斯的看法,烏克蘭危機是冷戰種下的種子的直接后果。蘇聯解體后,西方基本上可以有兩種選擇方式:要么花大力氣將俄羅斯徹底融入西方體制;要么將它的勢力范圍肢解,使之消失。主張第一種選擇方式的人中包括有美國外交官喬治•凱南和俄羅斯的自由派,他們警告說,選擇第二種方式就意味著開啟了一條反俄進程,這只會招來莫斯科的敵意,而成果卻不大,也許可以贏得一些小國使它們最終徹底倒向西方。俄羅斯對於它受到包圍這樣一種戰略態勢,或遲或早,終歸會做出反應。

這樣的警告在當時卻被忽視了,美國總統比爾•克林頓和喬治•w•布什選擇了第二種方式。德國統一后西方領導人曾經向戈爾巴喬夫做出承諾,其中最主要的是他們承諾北約不會東擴。然而美國及其盟國忘記了自己的承諾,他們一直在設法要得到在冷戰時期由於受到蘇聯抵抗而未能得到的東西。他們一再使北約東擴,增加了12個新成員國,其中就包括了前蘇聯的一部分。同時,他們還試圖使俄羅斯相信,外國軍隊駐扎到它的邊界附近,進駐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波蘭和羅馬尼亞,並不會威脅到它的安全。這期間歐盟也在不斷擴張,增加了16個新成員國。

俄羅斯領導人對此毫無思想準備。他們曾以為雙方會加強合作,彼此尊重對方的利益,互相做出妥協。俄羅斯人認為他們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責任,雖然絕不可能放棄國家的利益,俄羅斯已經表明它愿意做出犧牲而融入到由西方主導的世界秩序之中。可是,西方領導人好話說盡,卻不見實際行動。相反,西方國家領導人的頭腦中仍然是冷戰時期遺留下來的那種零和思維方式:他們以為他們贏得了冷戰。

蘇聯解體后的這些前蘇聯國家如果選擇了另一條不同於今天的道路,對於西方來說結果是否會更好,這在今天仍然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可以肯定的是,克林頓和布什選擇的進程反而使俄羅斯人希望莫斯科拒絕融入西方體制,希望俄羅斯在這個新的多極世界中能夠成為另一個獨立的、具有競爭力的權力中心。

今天,西方仍然在繼續離間著同俄羅斯毗鄰的那些國家。摩爾多瓦和格魯吉亞的領土已經分裂,而烏克蘭現在就在我們的眼前遭到肢解。這些國家的核心地帶存在著不同文化的隔閡和衝突,它們的領導人只有盡力設法同時兼顧到向往歐洲的民眾的利益和希望同俄羅斯保持傳統聯系的民眾的情感才能夠維持國家的統一。西方國家偏袒支援前蘇聯加盟共和國中的親西方民族主義分子,結果在這些國家造成了對講俄語的居民的壓迫,俄羅斯對此當然不能坐視不管。即使在蘇聯解體已經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愛沙尼亞人口中超過6%,拉脫維亞人口中超過12%——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是俄羅斯族,仍然享受不到完整的公民權利和應有的特殊照顧。他們不能參加全國大選投票,不能進入俄語學校,甚至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接觸不到俄語媒體。歐盟盡管一再強調它境外的人權,對於這些國家內部公然違反基本人權的狀況卻視而不見。所以,當烏克蘭出現人權危機,而克里米亞面臨北約部隊的威脅時,——俄羅斯對於這個地區抱有特殊的感情,而這個地區的大多數居民也認為自己是俄羅斯人,莫斯科的判斷是這里的少數民族已經再也無處可去。俄羅斯兼並克里米亞既是滿足當地大多數居民的愿望,也是對北約想要把俄羅斯海軍逐出黑海企圖的一種回應。

華盛頓經常指責俄羅斯破壞了烏克蘭邊界的神聖不可侵犯性,然而美國和它的盟國自己卻在破壞領土完整的原則

西方領導人沒有料到莫斯科會做出如此激烈的反應,被嚇得大吃一驚。在3月底,北約盟軍歐洲最高司令菲利普•布里德拉夫將軍不無驚訝地說,俄羅斯的行動“不像一個合作伙伴,簡直像一個敵人”。要知道,北約自它成立之日起采取的就一直是敵對行動,而且在冷戰結束后也無絲毫改變,因此莫斯科兼並克里米亞的行動是應該可以料到的。它被西方圍剿,那么它最終做出反應便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在此背景下,弗拉基米爾•普京政府便只能把西方對烏克蘭局勢的抗議活動解釋為極度的偽善。事實上,除此以外克里姆林宮也很難有別的想法。歐盟近期對烏克蘭右翼團體的所謂批評就是一個典型的偽善例子。在3月間,歐盟外交政策負責人凱瑟琳•阿什頓譴責了烏克蘭的極右翼組織同盟,一個好戰的民族主義團體,說他們不該企圖強占基輔的國會大廈。但是就在幾個月前,當這個極右翼組織同盟走上街頭推翻烏克蘭總統維克托•亞努科維奇政府時,歐盟卻給予了他們有力的支援。

西方當然不會停止他們的偽善表演。華盛頓經常指責俄羅斯破壞了烏克蘭邊界的神聖不可侵犯性,然而美國和它的盟國自己卻在破壞領土完整的原則。在2010年,海牙國際法庭判決科索沃2008年單方面宣布獨立不違反國際法,而支援那項判決的正好是西方而不是俄羅斯。

盡管西方采用了雙重標準,莫斯科還是提出了好些解決烏克蘭危機的建議,例如建議在這個國家建立一個同時考慮到東部和南部地區利益的聯合政府,在這個國家實行聯邦制,賦予俄語以官方地位,等等。可是西方的政治理論家們似乎根本就不愿意考慮這一類建議。既然要同俄羅斯合作共事,就不能一味地反對它,這就是說,西方必須承認,不屬於西方的人也有能力分清對於其他社會什么是好和什么是壞。

不幸的是,西方領導人完全誤解了歐亞一體化的想法。無論俄羅斯還是其他任何一個希望加入一種歐亞體制的國家都不曾希望恢復甦聯或者公然對抗西方

[NT:PAGE=$] 碰撞

鑒於俄羅斯與美國和歐洲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兩者處理問題的不同方式在烏克蘭發生碰撞就只是一個時間問題。烏克蘭這個邊界國家長期以來就一直處在東西方的拉鋸戰中不知如何是好。爭執最初是由烏克蘭的兩個對立的政治派別引起的,其中一派主張與歐盟簽署聯合協議,另一派則要求加入由白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和俄羅斯組成的關稅同盟。

西方領導人堅持認為,俄羅斯在這個地區搞的各種一體化努力不懷好意,其目的是要復興蘇聯,想要打造一個新體制來代替西方的制度。美國和歐洲的大多數官員都認為,讓烏克蘭加入歐盟對於莫斯科的這類計劃將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這就可以解釋他們為什么會把亞努科維奇決定暫時推遲簽署加入歐盟的協議看成是俄羅斯進行反擊所取得的一個勝利。

不幸的是,西方領導人完全誤解了歐亞一體化的想法。無論俄羅斯還是其他任何一個希望加入一種歐亞體制的國家都不曾希望恢復甦聯或者公然對抗西方。它們不過是認為,在一個多極化的世界,自由國家有權在它們之間建立起各種獨立的聯合體。事實上,許多前蘇聯加盟共和國中的統治精英一直就有要在他們的國家之間保持或者重建某種形式的聯合機構的想法。例如,早在1991年他們就創建了獨立國家聯合體。在15個前蘇聯加盟共和國中,只有少數幾個國家,主要是波羅的海國家,它們才以蘇聯解體作為契機永久性地割斷了與前聯盟的一切聯系,轉而加入了西方的經濟和政治同盟。其余國家經過若干曲折終於在獨聯體究竟應該發揮什么作用的問題上達成了共識。

有一些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的領導人一直在謀求建立新的聯合形式,例如歐亞經濟共同體,其成員國有白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俄羅斯和塔吉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於2008年暫停了其成員國身份)。其他一些國家,如格魯吉亞、土庫曼斯坦和烏克蘭,它們的統治精英則是把獨聯體當作和平脫離俄羅斯的一種主要手段,從而可以將以前由單一的統一國家所掌握的政權和權威分散開來。這些國家中的大多數人,至少一部分官員和普通民眾中的主要部分,全都希望與俄羅斯和其他前蘇聯國家保持密切聯系。例如,在格魯吉亞和摩爾多瓦,各少數族群對於多數族群中日益高漲的民族主義情緒感到了恐懼,他們希望俄羅斯能夠幫助維護他們的權利。在其他國家,如白俄羅斯和烏克蘭,其中很大一部分居民都與俄羅斯保持著經濟、文化甚至家族的聯系,他們無法想象被人完全切斷這種聯系。

不過,長期以來經濟困難一直阻礙著實現真正的一體化。雖然掌權后的普京堅信蘇聯解體是20世紀“最大的地緣政治災難”,然而他竭盡全力,花了十年時間才使俄羅斯積累起足夠推進一體化的經濟和政治實力。直到2010年,白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和俄羅斯才搞成了一個關稅同盟,這是后蘇聯國家之間朝向實現有實質意義的經濟合作切實邁出的第一步。這個同盟建立起一個免除了關稅和其他經濟限制的自由貿易區,其成員國在與同盟外部國家的貿易往來中使用同樣的稅率和相同的監管規則。亞美尼亞、吉爾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打算加入該同盟,目前正在進行相應的談判。

除了經濟上互惠,歐亞一體化還進行了安全合作。同北約一樣,由亞美尼亞、白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俄羅斯和塔吉克斯坦等國組成的集體安全條約組織(csto)要求它的簽約國在任何一個成員國遭到襲擊時都有義務出手相助。許多歐亞國家都很看重這個集體安全條約組織的特殊價值,他們的領導人知道,盡管其他許多國家和組織都做出了保證,但是在真正受到宗教極端分子或恐怖分子的威脅時,只有俄羅斯及其盟友才會出手相救。

這些后蘇聯國家的大多數民眾對於西方人認為他們觀念落后和保守是極不服氣的,他們的那些越來越受到人們歡迎和影響不斷增大的宗教領袖們也有同感

上帝不讓分裂

隨著經濟合作的成功,如今關稅同盟國家的政治精英們正在醞釀成立一個歐亞政治同盟。正如普京2011年發表在俄羅斯《訊息報》上的文章所寫,莫斯科希望通過這個新的同盟組織不僅能夠與俄羅斯現在的對手歐盟結為伙伴關係,同時也希望能夠與其他地區組織如東南亞國家聯盟和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組織結為伙伴。普京寫道,這將有助於各成員國“確定他們自己在全球經濟中的地位”,並“在決策、制定規則和塑造未來等方面真正發揮作用。”不過,這樣一個同盟要產生影響,它就必須能夠主動地隨形勢自然而然地變化。此外,若要通過新的同盟把后蘇聯一體化推進到一個新的層次,那么就必須回答這樣一個問題:成立這樣一個同盟所追求的更深層次的價值理念是什么。如果說歐洲各國是因為主張民主、人權和經濟合作這些價值理念才聯合在一起,那么,歐亞同盟也一定要有它自己所追求的理想。

有些政治思想家想到了到歷史中去尋找這樣一種歐亞同盟的意識形態基礎。歐亞代表一大塊特定的地域或人類居住地,這樣一種概念最早出現在俄羅斯的哲學家和歷史學家中間,他們於20世紀20年代從共產主義的俄羅斯移民到了西歐。同他們之前的那些俄羅斯斯拉夫文化崇拜者一樣,他們在鼓吹歐亞主義時也會談到俄羅斯文化的特點及其與歐洲社會的差異。不過,這兩批人關注的目標有所不同。早先的斯拉夫文化崇拜者看重的是斯拉夫的統一,喜歡把歐洲的個人主義和俄羅斯農民的集體主義拿來進行對比;而歐亞主義者則喜歡將俄羅斯人與中亞大草原上講土耳其語系的人即“都蘭族人”聯系在一起。按照歐亞主義者的說法,都蘭族文化多半起源於古代波斯,具有自己獨特的政治和經濟制度,其實就是專制主義。這些歐亞主義者一般說來也承認個人的首創精神,但是其中許多人卻不贊成西方國家過分強調市場原則而忽視國家的作用,而且非常看重他們自己地區中傳統宗教東正教、伊斯蘭教和佛教所起的積極作用。

盡管這些古老的思想今天被歐亞主義者重新推崇似乎有人為宣傳的成分,但是卻不應該以為建立歐亞同盟的計劃毫無來由。許多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的文化和價值觀與西方流行的理念確實不同。世俗自由主義及其不承認傳統宗教來自神諭的絕對價值在西歐和美國或許能夠蔓延開來,但是在前蘇聯的那些加盟共和國中,所有的主要宗教東正教、伊斯蘭教、猶太教和佛教卻全都在迅速復甦。這些不同宗教之間盡管存在著重大差別,但是它們全都拒絕西方的自由放任和道德上的相對主義。這些宗教定下這樣的戒律並不是出於現實的理由,而是認為有這些想法就是罪惡,因為它們未經神權批準,或者是被神權明文禁止的。

這些后蘇聯國家的大多數民眾對於西方人認為他們觀念落后和保守是極不服氣的,他們的那些越來越受到人們歡迎和影響不斷增大的宗教領袖們也有同感。畢竟,關於什么是進步,人們可以有不同的看法。如果有人認為一個人生存的意義就是為了得到更多的政治自由和物質財富,那么可以說西方社會正在進步。但是,如果像一位傳統基督徒所信奉的那樣,認為基督降臨才是人類最重要的發展,那么物質財富就遠不是看起來那么重要了,因為人生轉瞬即逝,經受磨難會使人得到永生,而物質財富則會阻擋這個進程。在遵循宗教傳統的人看來,安樂死、同性戀和《新約》一再譴責的其他行為絕不是代表進步,而是一種回到異教徒時代的衰退。從這個角度看,西方社會何止是不完美,簡直就是罪惡的淵藪。

俄羅斯、烏克蘭、白俄羅斯和摩爾多瓦的絕大多數東正教徒持有的都是這種信念,住在中亞的許多人也是如此。正是這樣一些信念推動了掌權的領導人去推動前蘇聯加盟共和國實現一體化。他們還協助普京在歐亞大陸成功地建立起一個獨立的權力中心。在此過程中,西方的干預不過是促使這個權力中心變得更加鞏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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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的局勢仍然十分緊張,它很可能會像摩爾多瓦那樣最終被一分為二。美國已經認識到,俄羅斯呼吁對話,其用意不過是借機提出一大堆讓人無法接受的條件而已。在俄羅斯,持續的衝突已經使得民族主義和專制主義兩方面的活動都變得越來越活躍。專制主義分子近來表現得尤其活躍,就好像只有他們才是能夠保護俄羅斯利益的唯一力量。這種對抗如果持續升級而得不到控制的話,甚至有可能隨時爆發戰爭。唯一的解決辦法是美國及其盟友改變自己的立場,從一種與俄羅斯對抗的關係轉變到與之保持一種建設性交往的關係。

畢竟,烏克蘭危機在今天仍然還存在著通過外交途徑加以解決的可能性。甚至在冷戰時期,莫斯科和西方也曾經就奧地利和芬蘭的中立地位達成過一致。雙方在兩國的中立地位問題上達成諒解不僅沒有破壞這兩個國家的民主制度或者說它們親歐洲的總體傾向,而且事實證明,中立地位給這兩個國家的經濟和國際聲譽都帶來了好處。芬蘭成為中立國肯定不是出於偶然,它與西方國家和蘇聯的聯系都十分緊密,在芬蘭召開會議簽署的《赫爾辛基協定》對於緩和冷戰緊張形勢曾經發揮過很大的作用。解決烏克蘭危機可以采用同樣的辦法。衝突各方可以坐下來簽署一個國際協議,既保證烏克蘭的中立地位,也保證該國講俄語的居民能夠得到保護。若不如此,后果會非常嚴重:烏克蘭有可能被徹底肢解,而俄羅斯和西方則會被拖入又一場沒完沒了的對抗之中。

(作者為俄羅斯外交部外交學院副院長和莫斯科國立國際關係學院東亞及上海合作組織研究中心主任)

 

(本新聞來源:和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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