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當歐豬飛翔 新的金融危機顛覆你對歐元區的觀點

新的金融危機顛覆你對歐元區的觀點 (圖:AFP)

歐元區的金融危機已持續了 4 年，核心國家一直以來都是以缺乏競爭力、政府過度支出，來解讀週邊國家的危機。但上週歐元區一連串疲弱的經濟數據顯示，經濟學家恐怕要找到歐元區真正的問題，才能對症下藥，而不是繼續治標不治本。

《MarketWatch》週三發表專文，認為歐元區仍未找到最大的問題，危機還會持續下去，只是輪到不同國家承受而已。「歐豬五國」一直被認為是歐元區的拖油瓶，疲弱的經濟和過度支出拖累整個歐元區的經濟。但今年以來的數據顯示情況正在反轉。上週的數據顯示德國經濟正在萎縮、芬蘭非常接近衰退，還有比利時和荷蘭。法國暫時持平，恐怕很快就會陷入衰退。相較之下，「歐豬」成員西班牙和葡萄牙經濟擴張速度反而是歐元區最快的，希臘經濟正在穩定下來，甚至連不是歐豬的塞浦勒斯也出現改善。

十年風水輪流轉，顯然在歐元區轉得比較快。這一輪風水大轉動顯示兩個結果。第一，歐元區危機反轉顯示，金融危機永遠不會結束。它就像潮汐一樣，雖然退潮了，不代表水就消失了，海水只是到別的地方去轉一轉，水量其實並沒有變。歐元區現在陷入看似沒有盡頭的永久蕭條之中。

第二，先前經濟學家與分析師對於歐元區危機的分析，認為是南方國家揮霍、沒有競爭力的看法證明是錯誤的，看來決策官員們還得想個新的說法來解釋歐元區主要國家衰退的問題。

但仔細看看核心國家，德國第 2 季表現慘澹，芬蘭是歐元區最北邊的國家，雖然第 2 季經濟成長，但也只有 0.1% 的幅度，而且還是先連續萎縮了兩季後才微幅成長。荷蘭第 1 季經濟萎縮、第 2 季成長 0.5%。比利時成長 0.1%、奧地利成長 0.2%、法國持平。

但是南方的「歐豬」則是似乎看到了春燕。西班牙第 2 季經濟成長 0.6%，幾乎和英國一樣強勁。3 年前接受紓困的葡萄牙也成長 0.6%。就連問題重重的希臘也似乎起死回生，雖然第 2 季仍萎縮 0.2%，但這已經是希臘早在歐元區發生危機前、自 2008 年以來最小萎縮幅度！分析師認為，希臘很有可能今年底就會看到經濟止跌。愛爾蘭受到強勁的出口表現所帶動，預估今年 GDP 可望成長逾 3%，堪稱歐元區優等生。

幾年前金融界以國名的字首組成的「歐豬五國」(PIIGS)，用來形容歐元區週邊國家疲弱不振的經濟拖累歐元區向下沉淪，現在看起來，歐豬竟然身輕如燕，有的甚至準備直上雲霄。

這次核心國家經濟衰退顯示三個結論。第一，金融危機或許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原本只是週邊國家陷入燃眉危機，所有人一致的認為，當這些國家走出危機，歐元區自然可以再次成長茁壯。但德國的衰退，粉碎了這個美夢。

第二，歐元區金融危機的病灶還沒找到。原本德國一直責怪歐豬，認為是五國的政府亂花錢、國家沒有競爭力，因此必須進行結構性改革。但現在看來德國的說法並不成理，否則為什麼刻苦耐勞的德國、創新的芬蘭和獨特的比利時會衰退？週邊國家的復甦，顯示長期缺乏需求，才是危機真正的原因，而不是歐豬迫切需要改革。危機遲早會衝擊核心國家，然後又再回到週邊國家，就像潮汐來來去去。

最後，歐豬可以接受其他國家或央行的紓困，但是整個體系出了問題，又要由誰來紓困？一直以來，經濟學家和決策官員認為，德國及其他核心國家必須不斷紓困疲弱困頓的週邊國家，但是隨著危機持續發展，連德國、奧地利也陷入困境，他們自身難保更救不了鄰居，誰又能來拯救整個制度？

3 年來，歐元區領袖一直堅稱，歐元區問題的根本就是週邊國家不具競爭力，必須強迫改革才能真正強健體質。但最近的數據顯示這樣的說法根本就錯了，所以，歐元區一直在服用錯的藥物治病，也難怪會久病不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