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峰：安倍劫貧還債是否可行？

日本gdp連續兩個季度萎縮，意味著經濟已經再度陷於衰退狀態。11月18日，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宣布，將於11月21日解散國會，同時將消費稅上調計劃推遲18個月至2017年4月。四月份提高消費稅的政策已經近乎失敗，安倍此次推遲提高消費稅已是艱難抉擇，未來日本能否如安倍誓言再度提高消費稅令人懷疑。

日益嚴峻債務問題困擾日本經濟。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預測，到今年年底日本的債務規模將會達到1100萬億日元（約合11萬億美元），相當於日本gdp的250%，遠高於希臘、意大利、西班牙等曾深陷債務危機國家的負擔率。雖然日本國債90%以上由國內投資者持有的結構使其在短期內還未引發財政危機，但其長期累積必將危及日本經濟。

提高消費稅成為控制日本巨額公共債務必然選擇。提升消費稅不僅可增加稅收，鞏固財政，實現財政穩健的中期目標，防止財政危機的發生；亦可減少國債余額，保障國債信譽。而且即使未來通貨膨脹目標實現，擴張性貨幣政策退出，利率提高，也能保持國債低利率，減輕債務成本；進而降低經濟運行中的風險，實現財政鞏固與經濟增長的正向循環。

今年四月份安倍內閣自17年來首度將消費稅由5%提高到8%。在日本gdp的構成中，個人消費占六成左右，消費稅提升在一段時間內很大程度上抑制了日本國內的消費。因而成為此輪日本經濟復甦進程由盛至衰的轉折點。日本經濟第二季度下滑了1.9%，折合年率同比下降7.3%，為2011年３月份日本經濟遭遇地震重創后的最大跌幅。第三季度實際gdp環比再度下滑0.4%，按年率計算下滑了1.6%。gdp連續兩個季度萎縮，意味著日本經濟已經再度陷於衰退狀態。

首先，受到消費稅上調的不利影響，私人消費按年率在第一季度實現9.1%的增長后，第二季度為下降18.6%，第三季度略有回升增長 1.5 %。其次，投資方面，私人住宅投資也出現下滑幅度更大，第二季度、第三季度分別為34.3%、24.1%，私人非住宅投資在第一季度大增33.8%后，第二季度、第三季度分別下降17.9%、0.9%。再次，進出口方面也有類似的表現，出口前三季度增幅分別為28.2%、-1.9%、5.3%；進口前三季度增幅為27.3、-19.9、3.1。

消費稅的提升也抑制了日本通貨膨脹上漲的步伐，進而導致日本經濟短期內難以走出通貨緊縮的深淵。擺脫經濟長期通貨緊縮狀態是安倍內閣的主要目標，盡管cpi已經連續16個月上漲，消費稅的提高也在短期內提升了通貨膨脹率的增速，但其長期對消費的抑制作用，使得通貨膨脹率增速呈遞減趨勢。四月份消費稅提升以來cpi增速已經連續4個月下滑。最新數據顯示，日本9月全國核心cpi年率上漲3.0%，全國cpi年率上漲3.2%，均較5月份cpi增幅尖峰有明顯回落。

此次安倍臨時調整政策，推遲提高消費稅，是不得已而為之，對日本經濟也有負面作用。最主要的影響莫過於延誤了財政重整計劃，日本政府的債務負擔率可能再度升高。巨額債務加劇了日本經濟的風險，而且未來日本政府信用一旦出現動搖的情況，國債收益率有可能會飆升，盡管日本國債90%以上是內債，但也可能引發債務危機。日本經濟正徘徊在經濟衰退與債務危機之間，日本政府將一直面臨著艱難決策，2017年4月能否提高將消費稅值得懷疑。（作者：王海峰 作者單位：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