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念魯：利率市場化的本質是受中央銀行監管 市場定價

金融界網站訊 11月8日，由清華大學五道口金融學院為指導單位，家財網、未央網為主辦單位，金信網為協辦單位的《中國互聯網金融季談》在哈爾濱萬達索菲特大酒店香榭麗舍宴會廳盛大舉行，本次論壇的主題為“信用管理與互聯網金融創新”，金融界網站作為網絡支援媒體，對本次論壇進行全程圖文直播。圖為中國人民銀行研究生部學術委員、博士生導師原金融研究所所長吳念魯先生參會並為大會發表題為“中國金融改革問題與對策”的主題演講。

吳念魯談到利率市場化，他認為其本質是利率的決定權、發現權都有中央銀行來管，而轉移到市場來定價。他提出利率市場化是建立一個以貨幣市場利率為基礎，市場供求發揮基礎作用、金融機構擁有利率定價權。

說到監管，他認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他提出我們的監管是分業監管，但是混業經營是一個必經之路。

總的來看，吳念魯歸納自己的觀點：要發展金融市場，擴大機構的競爭，放開價格的管制，改善金融基礎設施，完善監管創新。

中國人民銀行研究生部學術委員、博士生導師原金融研究所所長吳念魯先生

以下為演講全文：

吳念魯：我本來這個題目是金融改革理論與實踐的再認識，現在這個標題是“金融改革的問題和對策”，問題可以談，對策不敢當，所以我是再認識。在十八屆三中全會，全面深化改革和十八大四中全會推動法制建設背景下，我們中國的金融改革的重點在哪兒？它到底應該向何處去？總的來看，我歸納了幾句話，就是要發展金融市場，擴大機構的競爭，放開價格的管制，改善金融基礎設施，完善監管創新。具體的話，我分六條，第一個是完善金領職場體系，第二個是促進金融機構的發展，第三是利率市場化，第四匯率市場化，第五人民幣可兌換與國際化，第六是完善金融監管與創新。這不是一個對三中全會的全面解讀，是我的一個認識，和大家一起交流和探討。

一、完善金領職場體系。

1、協調好直接融資與間接融資之間的關係，提高直接融資比例。我們知道，我們現在通過銀行的投融資大概70%以上，但是西方是倒個，一般企業融資直接通過市場，我們實際上是間接融資，因此這塊需要很大的努力。比如說在國外，我在歐洲，感覺很多企業多數都是稍微有一點資信的話，不通過銀行，直接融資。所以這方面我們需要有大大的改革，我們要把資本市場進一步發展。

2、健全多層次資本市場體系，推進股票發行注冊制改革，多渠道推進股權融資，發展並規範債券市場。大家都知道我們的債券市場是三架馬車。發展資本市場非常重要。我這兒有一句話，這是我的一個觀點“如果不發展資本市場，我國的價值發現含、資產定價權、溢價權永遠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財富將被外資輕易地侵占。”在座年紀大一點的都知道，電視上有廣告，一個洗衣粉的廣告，20多年以前被聯合利華還是寶潔80萬人民幣就買來了，這個品牌就被冷凍了，很可惜了。包括中華牙膏，結果也被寶潔收購了，被凍結了。后來覺得這個牙膏還行，就推出來了。這個已經是外資的了。90%以上日化工業被外資侵占了。我們整個資本市場、股票市場的市值，馬云是2500多億美元，所以說資本市場使得價格發現。為什么我們說美國強大？美國無非是兩塊，一塊是實體經濟，一塊是虛擬經濟，就是資本市場非常發達，資本市場發達首先要市場證券化，死的市場可以變活兒，通過證券來發行。要有一個完善、健全的證券體系。因此，我們中國要從一個經濟大國走向經濟強國，最終一定要走向資本大國、資本強國。因此在資本市場必然崛起的時候，我們一定要發展資本市場。這是第一個。

二、促進金融機構的發展。

1、鼓勵和引導民間資本進入銀行業。過去開銀行是一個禁區，現在有的企業可以從自身的發展，搞成一個叫股權控股的一個什么集團，就可以開一個銀行，搞一個混合體。因此現在凡是夠條件，門檻夠了就可以開銀行，但並不是以為開銀行就能賺錢，不一定。不管怎么樣，這個市場要開放，另外一個銀行走出去，同時要引進來，具體數字我也不講了。我講一個分行，現在我們在國內中國銀行(行情,問診)，或者工商銀行(行情,問診)下面有很多分行，分行是什么概念？它的資本金是總行給的，營運資金，子公司，或者叫法人的公司，在當地注冊，資本金是自己的，是獨立的法人，它的資產負債不和總行並表，單獨的，這里面就有一個學問問題了。在座的如果是企業家的話，你對你下面的分公司，你到底是用分公司好呢，還是子公司好。各有利弊，管理的稅，管理費等都可以思考。慢慢壯大以后，你要組建集團以后，要考慮哪些是你的控股公司，哪些是你的分公司。

三、利率市場化。

1、利率市場化的本質和核心任務。利率市場化非常重要，改革到現在到底是什么標志，我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改革基本完成了，我思考了半天，從三中全會的精神我領會到，要素市場，生產要素主要是什么？資金、土地、資源、勞動力、還有知識、技術等等。改革到現在，資金的價格沒放開，其它的怎么去談？下面怎么去改革？所以利率市場化非常重要。利率市場化的本質是什么？就是利率的決定權、發現權都有中央銀行來管，而轉移到市場來定價，這是我的一個觀點，利率市場化是建立一個以貨幣市場利率為基礎，市場供求發揮基礎作用、金融機構擁有利率定價權。每個金融機構，不管是什么銀行，股份制也好，國有也好，我自己有定價，存款是多少，我自己來定，央行給予實際的影響。主要面對什么問題？宏觀調控的一個很主要的工具，當然還有存款準備金，如果說放開，那么放開以前要什么東西來替代它？但是現在來看也不夠理想，從資本市場來看，是什么基準？比如西方叫（）達到一個什么標準，人民銀行在推出基礎信貸利率，基礎貸款利率，就大央行來引導整個市場。主要的問題就是怎么落實商業銀行擁有自己的定價權。一競爭，一開放，就會出現道德風險，去投高的，貸款利息高，但是效益不好。為什么搞到現在，存款制度老不出來呢？大銀行不倒，大銀行無所謂，我有信譽，你們存款盡量來吧，小銀行不行，萬一出現什么問題我可以擔保你。推出以后保多少？有的說保20萬，50萬，50萬以內都給你賠付。現在有人這么想，這么一來有的客戶就在小銀行存50萬，大的存大銀行，如果小銀行信譽很好，你把你的上游、中游、下游的整個客戶鏈都掌握住了，他也不會走，和你形成基本的利益鏈，你給他利率的優惠，充分給他提供服務，也不一定跑。

所以像這些問題，中央銀行怎么去調控？過去從西方來看，也是從貨幣發行量來調控。為什么？因為銀行有一個中間目標和最終目標，中間目標到底是利率可還是基礎貨幣投放呢？因此把M2作為一個主要的，但是有一個缺點，M2有很多問題，利率是透明的，從數量型走向價格型，是有好處的。

制約因素有幾條，為什么到現在老不放開？很大的阻力在財政。為什么？因為國有企業每年的利潤率只有4%到5%，利率放開以后，開始利率是往上漲的，貸款利率往下走，這樣子的話，上交的財政的稅收肯定會受影響，影響了財政的收入和支出，因此財政不是很積極的。但是這一步肯定要走的。另外一個，現在的銀行和非銀行機構對風險的管控能夠還不夠，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考慮存款放開，放開整個市場化就形成了。沒放開以前這個幅度可以擴大，基準利率的培育、配套措施推出。本身銀行、企業這方面要有人才，要未雨綢繆考慮這些問題。另外我有一個觀點，每個企業、每個地方，每個金融辦要知道當地利率的總水平，資金成本，人民銀行要算出一個全國的利率總水平和物價聯盟，到底什么時候推出更合適。我們現在來看，到底是什么情況？有人認為通貨膨脹，現在是不是有點通貨緊縮的趨勢啊？這個有待探討。

四、匯率市場化

每一次中國和美國經濟談談的時候，美國老卡我們，說中國操縱匯率，我們就深一點。因此好多人認為，現在是跟著美元，這個說法我同意。但是匯率的調整應該有自主權。所以王岐山這次作為代表談的時候，他說中國和美國誰離不開誰？我覺得王岐山說的非常好。有競爭，有共贏，可以合作。央行要基本推出常態式的干預，建立以市場供求為基礎，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

五、人民幣可兌換與國際化

什么是可兌換？它和利率匯率之間的關係到底怎么樣？我們說可兌換，就是人民幣可以不受限制的換成其他貨幣，不受任何的干預。我們老說國際化，人民幣國際化實際上是人民幣走向國際貨幣的一個過程。第一個坎是什么？是利率市場化。首先國內資金的價格放開，國內沒有放開，怎么可以談到人民幣對外價格的放開呢？這是一個基礎。但是可兌換是有條件的，我在這里不講了，這是政府行為。國際貨幣是什么？它可以投資貨幣，定價貨幣，也可以作為儲備貨幣等等。比如說香港、新加坡都是可兌換貨幣，但它並不是國際貨幣。所以我們要到國際貨幣，那恐怕還有一段路要走。但是可兌換這一步一定要過，為什么？中國要融入國際社會，和你的全球第二經濟大國相稱，必須要可兌換。所以周小川行長曾經說過，利率市場化要加快推進。有一個報導說2016年，認為媒體對他的理解不一樣，有一個過程，但是我認為2016應該是要實現的。從西方國家來看，英國、日本、法國、德國，當資本開放。我們是1996年12月份宣布人民幣可兌換。2016年應該有條件，人民幣可兌換了，但首先是利率市場化。如果2016年利率市場化了，經過四年的努力，我們2020年人民幣就可以可兌換了。

中央要求2020年上海基本建設全球的國際金融中心，人民幣定價交易中心，那時候人民幣應該可兌換。因為沒有哪一個國際金融中心的貨幣不是可兌換的貨幣。好多年以前在講座上，有人問我上海和香港怎么樣，我說上海和香港沒法比。因為人民幣不可兌換，談不上國際金融中心。2020年提出的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一年。

六、完善金融監管與創新

1、落實金融監管改革措施和穩健標準。逆周期，順的時候要考慮到出現問題怎么解決，我們很積極，美國倒是反而有點條件不成熟，推到2015，我們很積極。這樣子對資本金的要求很嚴，又要做大，資本金就要增加，因此現在幾大國有商業銀行要資本金到13%了，因此要發展業務，要發優先股，優先股跟普通股區別是沒有投票權，但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我認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們的監管是分業監管，但是混業經營是一個必經之路，因此很可能在某個時點上，可能會有所變化。另外怎么確定中央和地方監管的職責和責任？總行和分行怎么分，包括十八大三中全會要弄清楚，不僅監管要弄清楚，分行和總行之間的關係和責任也要弄清楚。你讓我增加，你給我營運資金，要提討論，如果做的怎么樣應該怎么樣，另外重視金融安全。我提出金融安全要立法。如果不立法不解決問題。立了法，走程式，重大的金融資產的變化，國營資產甚至民營資產大的變化，通過人大走程式。因為程式的合理正確，說明它結果是正確的。不走程式不公開、不透明，就腐化。

我舉兩個例子，美國的一個叫中海油，前幾年185億美元收購了美國第四大油田，如果談成了賺大了，但是美國的國會以安全為由加以干涉，就取消了。還有一個就是達能，法國的達能被美國的百事可樂收購了。法國政府就搞一個政令，影響了什么，就推翻了。我出席了一個會，娃哈哈杭州的老板，據說找律師花了很多錢，要把達能收購50%的股份。杭州人大委員會有一個決議，說達能違反我杭州的什么利益，我讓你吐出來，這個問題就解決了。所以金融安全要立法，而且我們國家的命脈機構，絕不允許外資控股。

再說一個，沒有看見一個銀行是外國全資的，是沒有的，現在天上的衛星在轉，但是地方具體的經濟情報不清楚，比如說匯豐要搞300家，這都是收集情報最好的，通過銀行，一個基層的數據全部都知道了，因此我堅決反對由外資獨資來成立銀行，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