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相龍女婿億元買港股 港股直通車公布前一年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香港《明報》與「國際調查記者聯盟」(ICIJ)合作調查離岸公司，發現人民銀行前行長戴相龍的女婿車峰，透過全資控制一間名叫Ever Union的英屬處女群島(BVI)公司，多年來活躍於香港股壇，現時透過這間BVI公司持有3間香港上市公司股權或股債，市值約達14億元(港元，下同)。其中，車峰在2006年3月斥資最少近1億元購入港股；及至2007年8月，國家外匯管理局突然決定，不選擇上海或深圳，反而挑選了天津作為首個試點，研究推出「港股直通車」，刺激港股V形暴升，而戴相龍當年正是天津市長。

香港《明報》報導，記者上月中到訪辦公室設於中環國際金融中心高層的Ever Union，負責接待的職員承認車峰在該處上班，但稱﹕「車總剛剛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另一女職員聞訊步出，一見記者，即語氣緊張地說﹕「你們怎麼進來的？你們是絕對不能進來的！我一定會投訴保安！」幾經交涉，職員終願意向車峰轉交本報的書面提問。記者6月中再把補充提問傳真至Ever Union辦公室，但至截稿前仍未獲回覆。

港交所權益披露的資料顯示，Ever Union持有高陽科技、MI能源、數字王國等股權或可換股票據，現市值約14億元。根據港交所資料，Ever Union由一名叫「車峰」(CHE Fung)的人全資擁有。

其中，車峰透過Ever Union在2006年3月底斥資9636萬元，以每股1.46元購入高陽科技6600萬股；一個多月後，高陽隨即宣布將股份一拆四。至2006年12月下旬，車峰出售手上2/3的高陽股份，套現3.36億元，減去成本，他不足9個月便勁賺2.4億元。交易後，車峰手上仍然持有拆細後的9000萬股。

2007年8月，國家外匯管理局宣布以天津濱海新區作試點，批准大陸居民直接投資港股，即坊間稱的「港股直通車」，而當時的天津市長正是車峰的岳父戴相龍。

港股直通車消息甫出，即時刺激港股V形反彈，一日內暴升逾1200點，恒指同年10月升穿31900點創歷史新高。車峰持有的高陽科技股價亦水漲船高，一度攀升至3.5元；換言之，車峰持貨僅一年半，計及期內一拆四因素，股價實質累升逾8倍。直至2007年11月，時任國務院總理溫家寶親自開腔，暗示要「煞停」港股直通車，港股升勢才告終。車峰之後再趁低吸納高陽科技股份，現持有12.04%的高陽股權(約3.34億股)。

美國《紐約時報》上月初報導，一間大陸影視公司在2012年收購由著名導演占士金馬倫創辦的美國電影特效公司Digital Domain，幕後出資人正正包括戴相龍女婿車峰。本報追查發現，Digital Domain在去年再度易手，由「數字王國」(前稱「奧亮集團」)斥資收購，當時的交易公告披露，Ever Union正是Digital Domain的大股東；換言之，這間手持14億元港股的BVI公司Ever Union，其股東「車峰」正是《紐約時報》所指的戴相龍女婿。車峰透過這宗交易，獲發數字王國47.6億股可換股票據，按現股價計算，市值約達4.23億元。

立法會議員何秀蘭表示，大陸高官掌握不少能令港股波動的機密資料，身邊人也有可能得悉，隨著「滬港通」(允許港滬兩地投資者，通過券商買賣對方股票的機制)將於今年10月落實，大陸政策對港股影響將更為直接，故香港證監會須主動與內地監管單位合作調查可疑個案。

香港立法會前金融服務界議員詹培忠稱，與車峰僅有數面之緣，並不稔熟。對車峰在大陸宣布推出港股直通車前一年多買入近億元港股，詹培忠表示﹕「我覺得只是巧合，亦可能是車先生投資觸覺好吧，最重要是最終『港股直通車』都無『通車』。」

ICIJ在兩年多前獲得一套儲存了逾12萬間離岸公司檔案的硬碟，本報去年中與ICIJ合作調查，並於今年初開始報道調查結果。(接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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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查國際調查記者聯盟(ICIJ)的機密離岸公司資料庫，發現戴相龍女婿車峰擔任最少11間英屬處女群島(BVI)離岸公司的股東或董事。另外，《明報》發現，車峰曾與一名叫DAI Rong(譯音戴蓉)的人，曾經報住香港中半山同一豪宅單位。

DAI Rong於2002年9月開設一間BVI公司Thousand Emperor Limited，並報住中半山「富匯豪庭」2座高層一單位；車峰則於2002年9月開設一間離岸公司沃和創業有限公司(Worthope Innovative Company Limited)，他報住的「富匯豪庭」單位，跟DAI Rong的同層同伙。人行前行長戴相龍的姓氏，官方翻譯亦為Dai，跟DAI Rong的拼音相同。

翻查ICIJ的BVI資料庫，發現車峰最少擔任11間BVI公司的股東或董事，有關公司申報的香港身分證號碼跟車峰的完全一樣，其中5間BVI公司曾投資港股及與本港上市公司買賣資產。

車峰的港股投資旗艦為Ever Union Capital Limited，根據ICIJ資料庫，該公司於2007年4月19日於BVI成立，車峰於首日起便擔任唯一股東及董事。根據MI能源2010年發出的招股書，MI能源股東之一正是Ever Union，招股書並介紹Ever Union為一家投資控股公司，主要業務為投資電訊、能源、商業及金融行業。

車峰的投資總部設於中環國際金融中心2期高層，面積約3300平方呎，2008年5月起由車峰以Ever Union名義租入，他並親自簽署租約，現時月租達70萬元。車峰租入的單位為全層景觀最優質的單位，俯瞰尖沙嘴市容及維港全海景。

根據香港的註冊資料，車峰在港一直租用豪宅，且對半山區情有獨鍾，曾於2007至2008年報住中半山「譽皇居」中層，單位面積3020方呎，但自2010年起，他更上一層樓，遷往高層一個面積6250方呎單位，市值月租約40萬元。換言之，每月單是以上兩項物業的租金開支，已逾100萬元。

戴相龍在2003至2007年出任天津市長，被視為港股直通車的主要發起人。2007年、即戴相龍市長任期快將屆滿之際，天津「爆冷」獲選為「港股直通車」首個試點，但計劃最後胎死腹中。戴相龍卸任天津市長後，仍對港股直通車構思念念不忘，他在2011年仍公開力撐港股直通車「沒什麼問題，可以通起來」；去年12月接受內地傳媒訪問亦舊事重提，稱人民幣倘要國際化，便應啟動港股直通車。

戴相龍1967年畢業於北京中央財經金融學院會計系，歷任農業銀行副行長、交通銀行總經理，長年於財金系統工作，屬典型技術官僚。戴相龍是國務院前總理朱鎔基的「愛將」，1993年6月，時任副總理的朱鎔基開始兼任人民銀行行長，同年7月即提拔戴相龍出任人行副行長，當其「副手」。

朱鎔基在1995年6月卸任人行行長，戴相龍隨即「坐正」接任，當年全國人大常委會對戴的評價是﹕「思想解放，顧全大局……作風正派，為人樸實，關心群眾，廉潔自律。」戴任人行行長期間，成功抵禦亞洲金融風暴衝擊，並頂住日圓貶值對人民幣構成的壓力。

戴相龍在2002年底卸任人行行長，翌年出任天津市長，至2007年卸任，2008年獲委任全國社保基金黨組書記，掌管當時資產達5000億元人民幣的社保基金，至去年以69歲之齡退休。

根據國際調查記者聯盟(ICIJ)的離岸公司資料庫，車峰出任最少11間英屬處女群島(BVI)公司的股東或董事。其中，在07年4月成立的BVI公司Ever Union Capital Limited，可謂是車峰的投資旗艦，現持有的香港上市公司股權或可換股票據，市值高達14億元。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