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報》10年訴訟獲勝 查爾斯密函干政 繼承人地位蒙陰影

因查爾斯字跡潦草，傳媒將信件稱為「黑蜘蛛備忘錄」。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英國《衛報》經過長達10年的法律訴訟，終在今年3月獲判勝訴，迫使政府公開王儲查爾斯在2004年至2005年間，與時任首相布萊爾等多名工黨政府大臣的書信往來。內容顯示查爾斯曾就軍事以至農業等一系列議題發表意見，個別議題上更試圖向對方施壓影響決策，有干政之嫌，違反王室成員保持政治中立的原則，惹來外界批評，令他的王位繼承人地位蒙上陰影。

香港《文匯報》綜合外電消息，英國政府前日公開27封信件，牽涉時任工黨政府最少6個部門，英國傳媒把這批信件稱為「黑蜘蛛備忘錄」(Black Spider Memos)，因查爾斯字跡潦草而得名。信件內容涉及廣泛領域，包括農業、學生飲食、建築和醫療等，當中最受注目是查爾斯曾向布萊爾表示關注英軍欠缺資源，並敦促對方改善英軍裝備。

查爾斯在2004年9月致布萊爾的一封信中，對英軍在伊拉克面臨困難表示強烈關注，特別提到英軍「山貓」直升機性能欠佳，建議更換型號。他寫道：「購買代替『山貓』的計劃，因為國防開支可能大幅削減而遲遲未能實現。我覺得這是我們的軍隊在缺乏必要資源情況下，再被要求完成極具挑戰性任務(特別在伊拉克地區)的又一例證。」

查爾斯熱衷傳統農業和有機耕種，多封信中都可見他的關注。查爾斯曾就大型超市對農民生活的影響表示關注，又拜託布萊爾向公平貿易部門施壓，撤除對奶農的限制。查爾斯在2004年致時任環境大臣莫利的信中，敦促對方盡力解決非法捕捉巴塔哥尼亞齒魚，甚至問英國皇家海軍能否幫忙。

英國輿論對事件反應不一，《衛報》評論員詹金斯認為單就這批信而言，查爾斯雖不算完全中立，但也不致於「越界」。不過反對黨工黨議員弗林批評查爾斯不應擔當政治說客的角色，擔心其政治言論會危害王室前途。弗林又批評查爾斯不適合當國王，他指信件內容反映查爾斯感情用事、自我中心， 違反國家元首首要的政治中立原則，要求就查爾斯應否繼承王位舉行公投。查爾斯官邸克拉倫斯宮則指，查爾斯只是希望透過自己的特殊身份，為自己及民眾關心的議題發聲，又指公開信件會限制他今後發表意見的能力。

英國王室成員普遍遵守政治中立，但查爾斯在農業、環保和建築等感興趣話題上一向直言無忌，引起不少爭議。《衛報》去年曾引述他的好友霍爾登指，查爾斯計劃繼位後對國家事務「暢所欲言」。《衛報》又指自2010年起，查爾斯已87次跟內閣大臣、反對派領袖或政府高官會面，而在本月初大選前，查爾斯亦有跟首相卡梅倫及蘇格蘭民族黨(SNP)黨魁斯特金等政壇領袖會面。

《衛報》在2005年4月根據《訊息自由法》，要求公開該批「黑蜘蛛備忘錄」，但受到政府極力阻撓，最終演變成長達10年的法庭拉鋸戰。至今耗資至少數十萬英鎊打官司的英國政府曾經警告，公開信件可能損害查爾斯將來登基後的威信。不過《衛報》認為若有王室成員利用影響力對公眾生活產生影響，理應透明公開。 

英國王儲 查爾斯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黑蜘蛛備忘錄」除反映王儲查爾斯有干政之嫌，亦顯示政府官員高度重視他的意見，不僅每次也獲優先處理，事後也會給予詳盡回覆。《衛報》評論員詹金斯形容，游說集團與英國政界千絲萬縷，查爾斯只屬冰山一角。他又指，主要關注個人議題的查爾斯只屬「小魚」，那些影響國防和商業政策，涉及龐大利益關係的游說集團才是真正的「大鱷」。

查爾斯在10年前致時任工黨政府的一批信件中，就多項議題發表意見，政府十分重視，布萊爾回信時多次感謝查爾斯給予意見，時任教育大臣祈卓禮回覆時甚至稱：「我對能擔任閣下恭順和卑微的僕人感榮幸。」有評論認為，事件反映英國政府官員對外來意見，包括可能影響政治決策的反應。

英國政壇一直深受涉及政治游說的醜聞困擾，近年更有多名政府官員或政客捲入「游說門」，被揭發收受金錢協助游說疏通。英揆卡梅倫當年領導仍然在野的保守黨時，便曾警告政治游說會是「英國政壇等待爆發的醜聞」，承諾會致力打擊，惟至今未見收歛。監察政府透明度的組織Spinwatch指出，目前僅1%政治游說活動受到規管，足見情況嚴重。

時任工黨政府在2000年推出《訊息自由法》，允許民眾自由取得與政府有關的檔案及文件，該法例同時賦予大臣級官員否決權，拒絕公開他們認為屬高度機密的文件。今次「黑蜘蛛備忘錄」事件中，政府其實已動用否決權，不過被法庭駁回，被迫公開信件。據悉英揆卡梅倫有見及此，打算進一步收緊《訊息自由法》，加強政府拒絕公開的權力。(接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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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倫擬加強政府拒絕公開訊息的權力。圖為他日前與二戰護士見面。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首相府發言人前日表示，政府正尋求方法提高官員對公開訊息的否決權。發言人稱，基於《訊息自由法》在個別細微範疇有含糊之處，今次法院裁決反映政府有必要對此作深入和全面的研究，又指暫時未知有關變動會否牽涉到需要立法。

傳媒界則把今次事件視為《訊息自由法》一次勝利，顯示該法例能讓記者及公眾監察政府運作。「資訊自由運動」總監弗蘭克爾憂慮，卡梅倫收緊法例恐給予官員「過多權力」，削弱公眾知情權。

資料來源：香港明報

香港《明報》綜合報導，為了27頁「黑蜘蛛備忘錄」，《衛報》追查10年，與政府大打官司戰，當局曾動用「內閣否決權」(ministerial veto)推翻法庭判決，但最高法院最終裁《衛報》勝訴。記者埃文斯（Rob Evans）周三說，這是《資訊自由法》一次勝利，他感概，若非《衛報》有強大資金和法律團隊，恐難與政府對抗。

埃文斯在2005年申請公開查爾斯由2004年9月至2005年4月之間與官員的通訊，以了解他影響施政的程度，但相關部門以各種理由推搪。與此同時，查爾斯再被揭在2006年之後曾寫信給8個政府部門，令外界更加質疑他試圖干政。

面對質疑，英國政府在2010年決定修訂《資訊自由法》以保護王室成員，規定即使涉公眾利益，君主、王儲及第二王位繼承人的信件、電郵和文件都不會公開，意味只有在相關人士過身後才有望解禁。2012年，上級裁判所(Upper Tribunal)曾裁定公眾利益勝過保密理由，要求公開查爾斯信件，但檢察總長葛偉富(Dominic Grieve)一個月後即行使「內閣否決權」阻撓公開，理由是要保護查爾斯的憲法權利和與官員間交流意見途徑，而且公開資料「可能損及他當上國王後的履職能力」。

外界質疑，查爾斯(左二)倘若繼位，可能將一改女王(右二)政治中立作風，干預政事。圖為英女王與查爾斯夫婦盛裝出席國會開幕大典。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在君主立憲制度下，英國君主雖是國家元首，但遵守保持政治中立的不明文規定，相比之下，其餘王室成員的政治權限模糊得多。有輿論認為，查爾斯仍未即位，毋須像其母英女王對政事沉默，持相反意見者則指出，查爾斯身為王位第一繼承人，就特定議題與政府交涉都可能影響他將來繼位後國政方針，日後可能引起憲制危機。

查爾斯並非王室中唯一會就所關心議題大膽發言甚至引起爭議的成員，王夫菲臘親王便不認為自己有義務要隱藏見解，常在公開場合失言，但絕少涉及政治議題。兩者不同之處在於菲臘親王並非王位繼承人，查爾斯則背負着有朝一日登基的包袱。

《衛報》去年引述查爾斯身邊人報道，查爾斯成國王後，將保持敢言作風，不會像母親對政事保持沉默。今年初出版的傳記《查爾斯：一位國王的心》中亦形容，查爾斯不僅想改革王室，還想改革國家甚至世界。

事實上，英女王並非完全不能表達政見，她具有「被諮詢、鼓勵及警告」內閣的權力，一旦出現懸峙國會，她理論上亦有權委任首相，甚至批准再舉行大選，以確保政治穩定。現時她每周接見首相，聽取簡報，但雙方有保密協議，不得對外透露交談內容，以保持女王治中立的形象。

另據外媒報導，英國王儲查爾斯及夫人卡蜜拉下周將出訪愛爾蘭，當地警方前晚拘捕6名介乎21歲至62歲男子，並起出大批炸彈及槍械，他們懷疑是愛爾蘭共和軍支持者，計劃趁查爾斯伉儷到訪時發動襲擊。目前未知查爾斯會否取消行程。

英國王室公布查爾斯訪問行程後，愛爾蘭警方已加強保安水平，並根據過去數月監控行動收集到的情報，突擊搜查全國20多個地點，最終拘捕6人。其中兩名20多歲男子被捕的地點，距離查爾斯夫婦預定到訪之處不足1小時路程，警方並在他們的車上搜出2個自製炸彈及1把手槍。

警方稱被捕人士與愛爾蘭共和軍(IRA)分支「傳承愛爾蘭共和軍」(Continuity IRA)及「真愛爾蘭共和軍」(Real IRA)有緊密聯繫，過去數周一直監視他們。警方指他們涉嫌策劃恐怖主義活動、加入非法組織及擁有爆炸品，據報其中一名被捕人士是共和軍領導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