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中國〉小村大債！中國村級債務已達人民幣9,000億 怎麼來的？

中國今年全國「兩會」期間，民盟中央提交的提案顯示，據農業農村部抽樣調查，截至 2019 年上半年，在中國 70 萬個行政村中，村級債務總額已達人民幣（下同）9,000 億元，村級組織平均負債 130 萬元。

民盟中央說，村級債務規模大，集體「包袱」有越來越重的風險，且債務成因五花八門。

比如，基層村鎮推行美麗鄉村、養老院、移民新村建設等，雖然縣區財政承諾補助，但數額少，且難以兌現，很多村集體被迫舉債。此外，一些村集體盲目靠借貸和集資興辦企業，結果營運不良，導致企業虧損、資不抵債，最終村集體背負沉重債務。

值得關注的是，集體債務逐漸「私人化」。鄉村從銀行、信用社等金融機構貸款的難度不斷提高，迫使鄉村組織開始不斷向私人借款，一部分村民因此成為村子的債權人。

與此同時，村集體化債能力薄弱。一些新建中心村舉債建設的商鋪無人租賃，一些以旅遊為發展導向的村子遊客稀少，一些引入村集體經濟的企業跑路，導致村集體發展規劃難以實現，化債能力薄弱。

中國人民大學農業與農村發展學院教授周立在《「小村巨債」成因探究及解決路徑》中指出，近年來，農村負債在數量和規模上不斷擴大，甚至一些集體資產頗豐的明星村也出現債務危機。在村級負債方面，越是明星村，負債越沉重。在項目不斷引進、發展不斷強化的過程中，債務如滾雪球般快速增加。

周立認為，當前村莊負債的基礎性原因是資金匱乏，而債務形成主要受三大因素影響：一是農村資金供求不匹配，二是資金管理不規範，三是舊債累積的模糊性。

不過，浙江省現代農業促進會副會長、杭州知農智庫負責人成軍表示，在浙江，「小村大債」屬於個別現象，總體情況相對較好。

這背後的原因，一是近幾十年來，鄉村創業氛圍濃郁，幾乎每個村都出了或多或少、大大小小的老闆，他們熱衷於捐資改善村容村貌，興辦福利事業，幫村裡挑了很多擔子；二是政府重視團結鄉賢，主動保持聯繫，通報村裡情況，但並不搞攤派，使很多在外打拼的企業主，樂於為家鄉做貢獻；三是政府有計劃展開美麗鄉村建設，從過去單純注重美化，到現在開始重視打造營商環境、旅遊氛圍，曾家村集體和入村企業增收。

針對「小村大債」，民盟中央建議，應及時綜合治理。比如，做實「村財鄉管」財務管理機制。鄉政府應以政府購買服務的形式，聘請有資質的會計師事務所和審計師事務所，做好財務管理和審計工作。

再比如，建立和落實「第一責任人」制度。確立各鎮（街）鎮長（主任）和各村民委員會主任是化解村級債務的第一責任人，把村級債權的回收率、債務償還率、資產增長率及是否出現新增債務，列為鎮村幹部工作考核重要內容，並且把考核結果與幹部的報酬、評優、提拔掛鉤。

此外，還要創新思路，拓寬債務化解渠道；鼓勵發展，增強村鎮生財能力。

周立在前述文章中建議，解決鄉村債務問題，要從「控制」和「盤活」雙向入手。既要健全鄉村財務制度，劃定鄉村債務紅線，控制超過償還能力的負債；又要盤活鄉村資源，增強鄉村自我發展能力。盤活鄉村資源的基礎，是明晰鄉村資源產權，查清鄉村資源，讓每個村民都能享受到村莊發展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