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看世界〉波蘭奇蹟正面臨考驗

自 6 月以來，全球由美國帶頭，似乎籠罩著一股降息風潮，特別在通膨一直偏低之下，似乎鼓勵著央行們放手寬鬆。不過另一方面，過去長年以來靠低利率帶動成長的一個模範生，新興歐洲的波蘭，卻似乎開始面臨通膨的困擾。

做為歐盟的成員國之一，波蘭過去一直被歐盟所羨慕。以 2019 年第一季的 GDP 及最新的通膨數據來看，波蘭有著近 5% 的經濟成長率，而通膨僅 2.3%，相較之下，同樣為新興歐洲的匈牙利、羅馬尼亞，雖然有著更高的 GDP，但通膨大約 4%，侵蝕了成長的果實；捷克雖然通膨較低，但 GDP 卻甚至趕不上通膨速度。

Morgan Stanley 經濟學家 Pasquale Diana 表示，即使以中歐和東歐的背景下看，波蘭也愈來愈是特例，而其通膨，最終也開始成長了。

近 30 年的成功

《歐洲經濟增長冠軍：波蘭經濟崛起啟示》的作者 Marcin Piatkowski 指出，波蘭自 1989 年開始，就一直維持著高成長率，經濟成果直逼西歐。自 1995 年以來，其經濟發展的速度，甚至快於亞洲四小龍，如南韓、新加坡及台灣，但這個成功故事卻少獲得宣傳。

在過去長期歷史中，波蘭的經濟一直陷入困局。即使在東歐由共產主義解體初期，波蘭在 1991 年的人均收入，甚至不及德國人名義收入的 10 分之一，低於烏克蘭、中非的加彭及美南的蘇利南，恐怕沒有人會願意下注波蘭未來在經濟上的成功。

不過近 30 年後，波蘭成為歐洲最成功的經濟體，自 1989 年後，人均 GDP 增長約 150%。相較之下，捷克只成長了約 4 分之 3，匈牙利成長了近一半，歐元區整體則不到 40%。2018 年，波蘭平均收入水準，超過歐元區平均的 3 分之 2，對一個才剛脫離共產黨統治幾十年的國家來說，這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成就。

向西歐學習

Piatkowski 認為，儘管波蘭沒有自然資源，還能取得這樣的成長，來自於良好的經濟政策，包括 1990-91 年深入的經濟改革、快速的機構建設、外債重組、教育的發展，以及公開透明的私有化過程。

此外，不像大部分的東歐國家，波蘭沒有形成寡頭的政經體制，如今波蘭的富翁，都是來自市場經濟的幫助所產生的。

Piatkowski 指出，波蘭的財政部長和央行行長，都是嚴選的精英，官員即使代表不同的政黨，都很明確知道政策的方向。1989 年後，波蘭幾乎所有的經濟決策者都在西方學習，學習現代經濟學。

在許多方面，波蘭成功故事的關鍵，類似於德國戰後經濟，並特別強調教育，過去 20 年來，年輕的大學生質量一直在增加。

政府專心推動經濟，帶動了 GDP 持續成長，在 2018 年達到 5%，而 2019 年和 2020 年，預計也會有 3.5-4% 成長。

Piatkowski 認為，波蘭另一個成功之處，是投資現代基礎設施，同時願意開放市場，與歐盟合作創造雙贏局面。

風險與危機降臨

不過，就在 30 年的巔峰成長之後，波蘭的「金髮女孩」經濟卻可能因通膨的出現而走向結束。

波蘭央行行長 Adam Glapinski 一直以鴿派方式領導，他已經多次表態，認為基準利率應該保持在 1.5%，直到他任期結束。令人驚奇的是，波蘭的通膨自 2012 年以來，幾乎很少突破 2，直到最近，分析師開始才看到 3.5%，高成長與低通膨，為波蘭經濟寫下長時間的奇蹟。

Piatkowski 表示，波蘭若想持續成功，正面臨著幾大風險，包括人口高齡化、人口減少、創新不足和投資低迷。但他認為，最大的風險卻是來自歐盟的弱化，波蘭過去的成功，與歐盟的合作是重要的推力，如果不再與歐盟攜手並進，仍可能回到歐洲邊緣的地位，經濟再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