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瑋的歷史私塾》從「投名狀」引爆曾國藩至死都要隱藏的「聖庫」秘密!
鉅亨網編譯趙正瑋 2017-05-28 12:20
西元 1870 年 8 月 22 日 (清同治九年七月二十六日),清風徐徐的白日,也墨染了絲絲的血意。這一天,兩江總督馬新貽在校閱完部隊的射箭練習後,起身從校場後方的箭道返回官府,狹窄的箭道中突然竄出一人,攔路喊冤,隨即將狀紙呈上,左右侍衛欲阻止,馬新貽揮揮手示意退下,在打開狀紙審閱時,喊冤之人迅速抽出匕首,刺入馬新貽的腹部,馬總督傷重不治死亡,兇手當場被逮,此時,刺客大喊:養兵千日,用在一時 ! 所有事我一人承擔 ! 這句讓人不解的話,揭開了清末四大奇案之一的刺馬案之序幕,重重黑幕,還須從太平天國的聖庫制度說起。
1853 年太平天國定都南京,天王洪秀全隨即頒佈《天朝田畝制度》,這制度主張人人皆為平等,土地人人均分。這一法令在土地分配問題、財產分配問題、政治制度,以及婚姻制度上也多有著墨。
與經濟相關的法令只有兩條,其一是,廢除封建土地所有制,按人口和年齡平均分配土地。「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無處不均勻,無人不飽暖」。
分配的方式是以戶為單位,不分男女,按人口和年齡平均分配。太平天國還將土地按產量的多少,分為九等,然後貧脊之地與豐饒之地相搭配,再分配各戶,並提出了豐荒相通,以豐賑荒的調劑方法。
其二是,聖庫制度,人民收穫所得,除必需外,一切禁止私有。「凡當收成時,兩司馬督伍長,除足其二十五家每人所食,可接新穀外,餘則歸國庫。凡麥、荳、苧麻、布帛、雞、犬各物及銀錢亦然。」天下人人不受私,物物歸上主,則主有所運用,天下大家處處平勻,人人飽暖矣。此乃天父上主皇上帝特命太平真主救世旨意也。
儼然世界上第一個烏托邦國家就此建立了........,假的!業障!這套制度根本沒有認真實行過!只有為統治階級聚歛財富的聖庫制度被實行。在此制度下,太平天國原則上禁止人民擁有私有財產。
太平天國的創立者,廣東人洪秀全是個屢試不中的落魄讀書人,偶然在街上得到一本基督教的宣傳手冊「勸世良言」,閱覽後突發高燒,痊癒後,自稱上帝跟他說,他是上帝的二兒子。筆者也不知道上帝怎麼會說廣東話?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洪秀全起兵後,蹂躪江南十四省,清政府最富庶的省份皆在太平天國手中,聚歛的財富達 1800 萬兩白銀,此時,清政府的國庫只有 20 萬兩。
這關馬新貽什麼事? 這關係可直接了。太平天國覆滅後,曾國藩的弟弟,曾國荃下令屠城三日,縱兵劫掠,南京城中血流漂杵,浮屍遍野,但曾國藩的目標是太平天國的聖庫,只要有了這筆財富,退可富甲天下,進可謀取江山。慈禧太后接連下旨要曾國藩查出聖庫下落,並將其上繳國庫,曾國藩卻幽幽的表示,不知道、沒看見。
慈禧玩了一輩子政治,她哪會不知道曾國藩內心的小劇場在演些什麼,於是即刻下令讓心腹馬新貽接替兩江總督一職。
江南是湘軍的地盤,各級官員皆是原湘軍的部眾,馬新貽隻身查案,如羊入虎口,結局不難想像。當地官員對刺馬案辦了一個月,對案情含糊其辭,始終無法釐清案情。
慈禧實在缺錢缺到急了,所以又派了刑部尚書鄭敦謹和曾國藩會審此案,曾國藩倒是悠哉,整天看小說,不幹事,鄭敦謹只好一人查案,越查越不對勁,刺客張汶祥供道,他本為海盜,部屬盡皆被馬新貽所捕殺,爾後,他回歸故里後發現,妻子被辱,房產被占,於是跟馬新貽申冤,但他置之不理,在生路被斷的情況下才密謀犯案。
這理由連阿呆與阿瓜都騙不了,一個海盜敢去報官,不怕被認出來嗎?再者,應該要去找那些占他妻子、田產的元兇報仇,怎麼說也輪不到馬新貽。鄭敦謹始終不相信供詞,一日,他秘密審問馬新貽的親人時,才知道重重黑幕並不只是一樁謀殺案這麼簡單,三年前馬新貽進宮謁見慈禧,出宮後,面如死灰,一點都沒有新升任兩江總督的喜悅,原來慈禧一是希望他能掣肘曾國藩的湘軍,拔除一些嬌兵悍將,避免湘軍尾大不掉,二是令他調查聖庫的下落。
老太后的旨意雖不可違抗,但這件事情涉及到湘軍在江南錯縱複雜的人事網絡 此時,鄭敦謹跟馬新貽的角色相當相似,無兵無權無人脈,這該怎麼查呢?一日,曾國藩找鄭敦謹至宅中告誡:「國藩不欲深求,必有不能深求者在。」,意思就是,我不想深究這個案子,你也最好不要再往下查了。
這時,朝廷讓曾國藩再回任兩江總督的旨意也傳到了鄭敦謹耳中,一切終於恍然大悟,這件案子永遠都不可能水落石出,湘軍已經交織成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雄據江南,此時,若真要揪出幕後兇手,恐怕會激起湘軍的兵變,江南的半壁江山將不復為清政府所有,以馬新貽一人之死與江山社稷相比,清統治者無疑會選擇後者。所以,任命曾國藩回任兩江總督,才能緩和湘軍與朝廷的矛盾。
朝廷既然已經做了政治表態,轉變了心意,不願意激怒曾國藩,自己又身處險境,再追查下去也難保不會成為馬新貽第二,他只得上奏朝廷:「會總督曾國藩覆迅,仍如原讞」,稱張汶祥所言「尚屬可信」,並以此匆匆結案。同治十年(1871 年)三月二十六日,朝廷下旨,將刺客張汶祥凌遲處死。
至此,鄭敦謹感嘆國家統治者昧心枉法,失信於天下,屈服於權臣,而官場上官官相護,冤情永無重見天日之時,黯然辭官,臨走時留下八個字:「外慚清議,內疚神明」,也是這位剛正不阿的官員心中最沉痛的哀鳴,不到一年,曾國藩也病逝於任上,刺馬一案遂成為清末懸案,再無人翻案。
太平天國的聖庫制度幾乎搜刮了江南的所有財富,由聖庫所引發出來的刺馬案,幾乎撼動清朝的半壁江山,不論是馬新貽或是鄭敦謹都只是朝廷的棄子,政治博弈的犧牲品,這場慈禧與曾國藩的攻防戰,是曾國藩獲勝了,但輸的卻遠非慈禧一人,是整個清朝。湘軍蔑視皇權成為後來軍閥割據,號令不出中央的源頭。歷史長河中訴不盡的是人性的貪慾,也道出了身不由己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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