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樂團指揮大師鄭明勛:受氣是快速成長的必須

執棒過多支世界頂級樂團的指揮大師鄭明勛，即將在兩周后再度蒞臨東藝，執棒荷蘭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管弦樂團，攜手美女小提琴家珍妮·潔森共同演繹經典作品。近日，鄭明勛接受記者采訪，闡述了“指揮”這個詞在他心中的內涵。

鄭明勛是繼小澤征爾之后又一位馳騁古典樂界的亞裔指揮。雖是廚藝世家，鄭氏家族卻接連走出了鄭京和、鄭明和、鄭明勛三位樂界大師。對此，鄭明勛認為這是水到渠成的事，“實際上，我姐姐鄭京和如果是個男人的話，會去當指揮，而我吹單簧管的哥哥在音樂上的天賦也比我高。但綜合下來，還是我更適合從事指揮事業。我身上確實應該具有某種特質，但我不是那種所謂‘天生領袖’型的人。我性格孤僻害羞，寡言少語。”鄭明勛回憶，他曾經在洛杉磯愛樂樂團做過卡洛·馬里亞·朱利尼的助理指揮，一般人會覺得在這樣一位偉大的音樂家手下一定可以經常請教和學習，實際上三年間他只請教過三個問題。“有一段樂譜非常復雜，我不是很確定應該如何表現，那是我第一次向他提問。他說：‘這首曲子我已經很久沒演過了，我研究下再告訴你。’我想他的意思是我應該自己把它搞明白。而事實上，我也就是這么做的。”他認為，正是“害羞”促成了他長于思考與內修，真正靠自己的內心而不是外力來駕馭音符。

鄭明勛表示，領導力是作為指揮的必要特質，這與年齡無關，而是從母親身上帶來的“宿命感”。“領導力是一種說服別人的能力。一個指揮應該能讓樂手們愿意跟隨他。再天才的音樂家如果不具備這種能力就無法當指揮。我想我在這方面是有天分的。這種天賦來自我母親。那時候她送我們三個孩子去紐約一家私立音樂學院上學，和校長會面的時候她說：‘您現在的學校里沒有一個韓國人。但如果您收了我的孩子入學，相信十年內您會擁有一大批韓國學生。如果沒有這樣，我愿意付雙倍的學費。相信我！’我們三個都被錄取了。因此，只要是我自己堅信的、想要的和喜歡的事，我就能想辦法說服別人。”

最初駕馭國際頂尖樂團存在分歧乃至不快，但鄭明勛視之為快速成長的必須。他回憶道：“我曾經真的在排練當中走掉。一個人一生中能夠指揮過一次柏林愛樂樂團是件非常榮耀的事情，對我的指揮生涯來說也是相當重要。樂團的每一個成員都是明星，而我那時候很年輕，當我說‘這里要像這樣處理’的時候，他們都不會聽我的。到了演出當天早上的最后一次彩排，我終于爆發了，我說：‘你們這里每個人都那么自負，我沒法指揮下去了’，我就走了。當時他們氣壞了。然而12年后，我50歲時卻再次指揮了這支樂團。這一次他們換了不少新樂手，整體看起來很年輕，我拿起指揮棒時真是百感交集。我跟他們說，我覺得我越來越老而他們卻越來越年輕，這真是件不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