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自我感覺良好？小心來自法國的反德怒火

德法曾為堅強盟友，現在關係卻開始緊張。

要想耽溺在極端的沉鬱之中，以前，形象剛硬冰冷的德國是個絕佳選擇；不過，現在這個國家已經著上充滿希望與信心的溫煦色彩。

這種超現實的轉變，可以用來解釋許多事情：為何擔憂希臘慢速火車失事的焦慮不斷，德國仍舊從容自得；為何梅克爾在法國總統大選中表態支持與其理念大相逕庭的沙克吉連任；為何今年德國經濟成長可能依然亮眼；為何歐洲燃起恐將回到 1930 年代的憂心卻一點也燒不到德國境內。

《MarketWatch》報導，總體而言，德國的積極有益歐洲，然而如果 2012 年的態勢並非走向德國理所當然的樂觀期待，此時此刻德意志民族對於未來的自信滿滿可能很快就會變成自我膨脹。

德國民意調查機構 Allensbach Institute 年初公布年度新年調查。雖然債務動盪毫無歇止跡象，僅有 17% 的德國人表示擔憂，26% 左右不定，而有高達 49% 對未來 12 個月很有信心，即使比起去年的 56% 略為降低，但是表示樂觀的比例還是相當驚人。德國自從 1990 年統一之後，只有 8 年呈現希望壓制絕望的景況，21 世紀以來，只有 2000 年、2007 年和 2010 年，樂觀者多於悲觀者。

德國充沛的信心養分，部分原因來自大約占據整體勞動力 5% 的失業率，鄰居法國是它的 1 倍，而且這是兩德統一以來最低的數字。觀看德國中小企業─建構德國工業基石的家族企業網絡─年度財報也是相當具有啟發性。德國儲蓄銀行（German savings banks association）根據其對 10 萬家公司的調查結果，描繪出一幅「總體情況良好」的圖像：強韌的競爭力、融資能力與盈利能力，以及從歐元低潮中昂揚獨走。

50% 以上的德國儲蓄銀行管理階層認為他們的中小企業客戶整體情勢較過去 12 個月改善，只有 2% 表示將會惡化。他們的高度信心也驗證了其它顯現德國工業信心復甦的調查。

德國的澄澈耀眼，法國映照其上更顯陰沉濃鬱。沙克吉本月在電視上一臉悶愁的表示法國僅有 10 萬家出口企業，德國是其 4 倍。2011 年法國對德國貿易赤字首次突破 300 億歐元─這意味著，法國與這位萊茵河對岸的勁敵的貿易差額大約已達 1982 年的 5 倍。是年為法國總統密朗特上任次年，當時他以「災難性的」形容法國的貿易表現。

這還不夠。法國是德國至關重要的貿易夥伴，雙方皆致力保持良好關係，甚至在辭令上也小心翼翼。不過，就過去數年數據來看，德中的貿易關係似乎將在明年超越德法。一旦德法緊密的貿易關係不再，兩者其它方面的交流勢必也會受到衝擊。

德法鬆動引發的負面效應其實已經發生。梅克爾表態挺沙克吉的決定，受到國內輿論大加抨擊。中間偏右的《南德意志報》指出「德國政策在於煽動社會黨挫敗的危險印象」，左傾雜誌《明鏡周刊》陳述梅克爾冒著再度喚起「對於強大德國的積怨憎惡」的意識，並且指出，法國可能在「親德右派與反德左派」之間分裂。

即使沙克吉奇蹟似的蟬聯，梅克爾收到的感恩之情可能比她原先所期薄弱。沙克吉最親密的選戰策略顧問之一 Henri Guaino 在梅克爾上周意圖直接介入選戰宣傳活動之後，選擇公開離去。上週一份在沙克吉偕同梅克爾接受電視聯訪前夕發表的法國民意調查顯示，41% 的法國人認為沙克吉在與顯然握有主導權的鄰國總理面前表現得不夠堅定。

希臘似乎還是會繼續停留在頭版頭條好一陣子，法國輿論強烈支持希臘，反對德國與歐盟施加的「獨裁專政的緊縮政策」。隨著法國大選如火如荼，反德情緒勢將愈加激烈蔓延。

只是，沉浸在國內亮麗經濟表現的德國人，目前尚且感受不到鄰國怒火。至於未來是否夢醒，就看德國人何時感受到怨憤的灼熱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