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斯陷品牌危機 市值蒸發3成 衝擊德國製造 臨存亡威脅

默克爾(左)昨日向福士施壓。有傳由保時捷行政總裁米勒(中)取代溫特科恩(右)成為福士總裁。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德國福士汽車(福斯；大眾)旗下柴油車廢氣排放造假風波，演變成前所未有的品牌危機。據報美國司法部已就此展開刑事調查，法國、意大利、新西蘭(紐西蘭)及韓國等全球多國亦已開始調查事件。福士昨(22)日發聲明，證實全球有問題柴油車可能多達1100萬架，宣佈撥備65億歐元(約562億港元)應對事件；消息拖累福士股價一瀉不止，繼前日重挫17%後，昨日再急瀉19.82%，公司市值在短短兩日之間蒸發超過250億歐元(約2161億港元)。

這次福士醜聞不單打擊該企業聲譽，更衝擊一向以嚴格工程技術見稱的德國製造品牌。除巨額罰款之外，更致命是公司聲譽遭重創，隨時流失大量消費者，威脅這間擁有近80年歷史的車廠存亡。

香港《文匯報》綜合外電消息，福士早前被揭發在旗下柴油車安裝特別軟件，在汽車接受廢氣測試時會把引擎轉換成「乾淨模式」，相反平時廢氣排放量卻超出合法標準多達40倍。美國當局此前估計牽涉48.2萬架車，但福士昨日證實涉及規模遠超此數字，正嘗試透過技術方法糾正問題。福士同時宣佈今季將撥備65億歐元，用作相關措施及「用於挽回客戶信任的其他努力」，但強調撥備金額未來或因應調查進展而有所調整。

福士美國分部總裁霍恩前晚在紐約出席活動時，坦白承認公司有「不誠實」之處，更直言「我們完全搞砸了(we have totally screwed up)」。德國《每日鏡報》昨日一度引述消息指，福士總裁溫特科恩後日會就事件下台，由保時捷行政總裁米勒取代，但福士發言人否認消息，直斥報道荒謬。

溫特科恩昨日發表視頻聲明，就造假醜聞及損害德國汽車業聲譽，向客戶、當局及公眾深切致歉。

造假風波蔓延全球各地，德國已要求福士及其他車廠呈交相關資料，總理默克爾昨日向福士施壓，要求確保調查全面透明。韓國昨日傳召福士代表要求交代事件。

法國財政部長薩潘昨稱，為釋除公眾疑慮，有必要檢查其他歐洲車廠商出產的汽車，促請歐洲當局展開全面調查。英國運輸大臣麥樂賢亦稱，已要求歐盟委員會緊急調查事件。歐盟委員會發言人強調密切關注事件，但認為目前要展開調查仍言之尚早。

揭發今次事件的歐洲非牟利組織國際清潔運輸委員會(ICCT)總裁柯德杰克指，現代汽車系統愈來愈複雜，不排除其他品牌的汽車也有類似問題。彭博通訊社分析，歐洲除福士外的多個品牌柴油車在實際行駛期間，經常無法通過測試，均有造假嫌疑。德國運輸部長多布林特表示，除福士外，暫未有證據顯示其他車廠涉嫌在美國排氣測試中造假。 

福士美國分店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彭博社報導稱，造假醜聞不但拖累福士股價急挫，亦可能影響公司長遠發展。福士近年在中國多次捲入回收風波，今次事件更損害中國消費者對公司的信任，可能窒礙它藉擴大中國市場，與日本豐田爭逐全球車廠「一哥」。

福士去年在華售出350萬架汽車，佔公司總銷量35%，並計劃在2019年前在華投資220億歐元(約1902億港元)，把銷量提升至500萬架。然而，福士近年多次在中國被揭懸掛系統及汽車波箱等出問題，需大規模回收，過去兩年共回收近100萬架車。今年首8個月中國載客汽車銷量上升6.3%，但福士因產品與需求錯配等原因，表現大幅落後，同期在華銷量減少5.8%。

LMC Automotive上海分公司董事總經理曾志凌指，福士本來已因回收事件大受打擊，今次事件或雪上加霜。AutoForesight董事總經理張豫表示，醜聞恐重創福士品牌形象，甚至難再跟豐田競爭。 (接下頁)

福士爆出醜聞，隨時流失大量消費者。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

福士因排放測試造假而面臨巨額罰款，更致命是公司聲譽遭重創，隨時流失大量消費者，威脅這間擁有近80年歷史的車廠存亡。

報導指美國政府可能根據《清潔空氣法案》，向福士判罰180億美元(約1395億港元)，相當於公司市值約兩成。除了罰款額龐大外，美國MarketWatch網站引述研究指，參與詐騙的企業除要面對法律制裁外，來自市場的「懲罰」平均更達法定罰款的7.5倍，金額遠超福士市值。

美利堅大學金融系教授馬丁認為，事件關鍵是福士內部文化在造假一事上的角色，假如醜聞顯示福士內部存在缺陷，影響便會較深遠。不過，即使福士撐得過去，參考沃爾瑪等曾發生醜聞的企業，相信公司股價仍會落後大市一段時間。

事件亦揭露當局對汽車排放測試監管不足，福士被指早於2009年便加裝軟件，在排放測試時作弊，但國家環境保護局(EPA)去年5月才獲悉福士的測試結果可能有問題，後者當時更以技術問題推搪，到年底才東窗事發。

福士車廠美國總裁霍恩周一承認福士犯錯及不誠實，稱公司在今次事件上「完全搞砸了」，但有信心可令顧客重拾信心。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香港《明報》報導，福士近年在美國推出名為「絕不妥協」的電視廣告，宣傳旗下環保柴油車Jetta TDI Diesel，聲言「德國工程學的時刻」到來。美國福士前市場首席市場官(CMO)馬奧尼(Tim Mahoney)2011年上任時曾這樣解釋﹕「德國工程學的動力源於什麼？可分為三大項，分別是質素與價值、風格與性能、承擔與責任。」這次福士醜聞不單打擊該企業聲譽，更衝擊一向以嚴格工程技術見稱的德國製造品牌。

福士在美國的推銷策略，一直以「德國質素」作招徠。 今次事件令德國舉國震驚，政客、環保組織紛紛譴責福士，德國報章周二(22日)紛紛表示對事件難以置信，甚至公開促請福士總裁溫特科恩(Martin Winterkorn)下台。《法蘭克福匯報》稱，事件令福士及整個汽車業宣傳的潔淨柴油陷入信心危機。

福士在德國被視為國家驕傲，且被視為模範企業。德國政府十分擔心醜聞對德國汽車業的衝擊，副總理兼經濟部長加布里爾周一形容事件非常嚴重，說：「你們應明白，我們十分擔心事件會影響一向以優秀見稱的汽車業整體聲譽。」

德國經濟研究院(DIW)警告，醜聞可能會對德國經濟有嚴重後果，不單福士工人的飯碗受威脅，也牽連德國供應商。其他德國車廠亦受事件影響。寶馬及丹拿股價周一受拖累，兩家公司立即跟醜聞劃清界線，稱EPA對福士的指控並不適用於它們。

「柴油門」還令近年致力減排的德國政府尷尬。德國總理默克爾上周四(17日)出席法蘭克福車展時，讚賞德國車廠的電動車技術等尖端技術為德國對抗氣候變化作出「重要的貢獻」。默克爾政府近年致力推動再生能源，默克爾本周稍後出席聯合國大會時，將呼籲各國作出減排承諾，為12月巴黎氣候峰會作準備，其發言人周一被問到福士醜聞的政治影響時，強調德國推動全球減排的決心不受影響，「我們的氣候政策已表明，世人都認可德國是令氣候會議達成解決方案的一大推動力」。

圖片來源：香港文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