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高管座談會》第一期文字實錄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6-07-11 17:00
會議時間:2016年7月11日
會議地點:和訊網深圳分公司
會議主題:《上市公司高管座談會》
實錄內容:
劉正旭:介紹一下會議的形式,是企業高管座談會的形式,6到8家上市公司,或者與上市公司領域有關聯的企業高層,目的是搭建行業內的交流平台,通過辦這個活動,既讓大家的觀點在媒體中傳播,同時搭建與上市公司和上游企業的交流平台,這是我們的出發點。
會議形式介紹到這里,在此之前我們已經做了一個「互聯網金融論道」的欄目,目前做到第14期,第15期的主題已經策劃完了,本月底會召開,為什麼召開行業沙龍?因為我們想做一系列的沙龍活動,把我們與各個領域的聯系變得更緊密一些。
我先介紹到這里。
討論從現在開始,大家也都看了一下,之前給大家發過議題,昨天晚上我結合了一些最新的相關新聞事件和熱點話題,把話題做了略微的調整,但是總體的范圍和方向還是沒變,討論形式比較輕松,圍繞話題,大家可以一個一個講,純粹是在討論層面、學術層面講這個事,我不再贅述相關的議題。
我開場的時候先安排個順序,先從李總這邊先講,針對目前比較熱門的並購重組領域,還有最近證監會出台的一些文件規定,請李總開始發言。
李幽泉:感謝和訊給我們這個機會,讓我們這些老朋友多了一次聚會的機會,談到關於證監會剛剛公布的重組意見稿,我個人覺得可能有幾方面的原因,1、A股市場26個年頭了,26年來,很多法律法規滯後,重大資產重組原來就有,逐步逐步隨着整個A股市場的規模不斷在擴大,新的一些現象或者問題出來以後,證監會逐步把原來的規定做了一些更新和完善,這也是很正常的。因為每一個制度的出台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得跟着時代的變化,有一些新的問題、新的現象出來以後,我們要及時跟進,這一點來講,這一屆的證監會領導還是很務實的,而且對於市場的反應非常快。這次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個人覺得除了原來制度本身不是很完善以外,還跟去年市場激烈波動有很大的關系,在座的基本上都是上市公司的高管,而且都是操刀的人,幾位都是董秘出身的,包括我在內,出現這樣的情況,上市公司怎麼辦,15個跌停板很多公司都受不了,當時的背景下,很多公司為了停牌,所以說要搞重大資產重組,要有動作,我記得有一天,同時有100多家上市公司同時停牌,大概是在7月初的時候,具體時間記不清楚,這樣的情況可能跟這一次,包括很多重大資產重組失敗的問題也有一些關系,因為很多都是倉促的,為了停牌而找一個理由,找一個借口,當然也不排除一些確實想要做事的。
從我個人來講,我一直是支持證監會的各項改革的,我覺得這個市場需要規范,不然的話就亂套了,上市公司不能想停牌就停牌,想復牌就復牌,雖然有些是受環境所迫,我先起個頭,從我自己的認識跟大家做個交流。
郝軍:就重組意見聊一點,我覺得肯定是並購的整個市場有問題,我們一方面看到從這兩年,從2014、2015年到2016年,並購空前火熱,無論是從並購數量還是交易金額都屢屢創新高,這方面說明監管層確實看到並購的優勢,但是另一方面我覺得現在確實並購市場本身有問題。我體會到的是什麼問題呢?大部分上市公司可能並購真的是想做好主業,或者開辟新的領域,但是也不排除有的公司在里面做一些單純的資本運作,甚至有時候是簡單粗暴的資本運作,很簡單,一個是一方面看到什麼熱就做什麼,可能今年這個熱就做這個,明年又變了,一方面做並購,一方面配合大股東做減持。我們現在覺得,並購這麼火熱,國內其實真正好的標的是不多的,忽悠的挺多,很簡單,現在就估值來說,我認為有些公司的估值有些畸形,很多標的談完以後,我覺得他要了一個非常高,不能接受的價格,沒談成,過兩天以更高的價格賣給其他的上市公司了。我可能開出三倍,我咬着牙給他,最後可能對方說15倍不談,最後賣更高的價格,是這個現狀,但是實際上去看呢,說實話,我用「小籠包理論」來解釋,每次看標的前告訴你是小龍女,看完以後就是小籠包。並購這麼火熱的情況下,大家都很浮躁,都是一夜爆富的心態,業界承諾給你做三年嘛,我覺得現在並購業績延伸到2017、2018年一定會爆發很多的問題,一部分是業績承諾期中就發生問題了,業績沒有完成。更多我相信是業績完成承諾以後,很多公司業績會出現一個斷崖式的情況,這種可能性是有的。雖然現在還沒有爆發。
很多公司我下去看標的,資本操作的痕跡是非常明顯的,都是有高人背後做了指點的,比如今年我們跟他談的時候,估值以今年的為基准,2015年很低,2016年一下子很高,不是說所有的標的,我接觸的很大一部分,把2015年往2016年挪一點,把2017年往2016年借一點,把估值搞得很大,這種公司假設今年真實業績是3千萬,為了做大能弄成4千萬、5千萬,可能是兌了水的,2017、2018年咬牙完成以後,2019年承諾完了會是什麼情況,我有擔心。
我們公司現在做的並購有一個策略,我覺得可能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我們現在所有的標的預計必須承諾4年業績,才跟你談,我覺得最大的感受是給標的一種新的壓力,如果前三年業績有問題的話,當基數發展大,承諾業績,有的標的公司對這個非常敏感,一說談4年堅決不干,這樣的公司他沒底,我更沒底,但是從長期來看,短期內有壓力,但是倒逼了上市公司也好,大家更理性,把工作做得更細一點,從長期來看對並購是利好,另外也會把估值適當的降下來,估值現在是過高的。我們現在也是做得比較熱,我們原來做IT,現在做互聯網廣告,經常會出現搶標的,有時候想想,狂熱的背後,並購熱的溫度高,背後確實有隱患,我相信未來幾年這些問題爆發的話是很可怕的,這個制度出台確實是很及時,因為現在確實是有問題的,謝謝。
王心九:前面兩位談了關於背景還有市場的情況,我也基本同意這些觀點,確實現在資本市場並購,特別是重組包括跨境並購比較火爆,我覺得還是供求關系吧。
1、從需求方來講,原來一些上市有一定時間的中小板公司或者創業板公司,他們發展到一定的階段,可能原來的業務有個天花板,可能也要去尋找新的領域,可能就會收購一些更有潛力的,甚至是跨界的東西來提升業務發展空間。
2、另外可能就是他本身就需要獲得資金,確實想把業務再上一個台階,到了這樣一個需求的階段。
3、一些傳統行業,特別是規模比較大的,比如我們公司,可能面臨制造業轉型升級,或者中國經濟結構調整,原來賴以增長的宏觀環境或者行業市場,可能也到了調整階段,像我們這樣的制造業也在尋求新的增長點,也有這樣的需求。看到海外並購,我們做得比較多,也看到一些估值確實比較高的,大家都去搶,包括機器人公司、自動化公司估值確實比較高。
從國內市場來看,出現這樣的情況以後,證監會出台這個辦法,也是從監管的角度降降溫,但是我覺得最後還是要靠市場,估值高到一定的程度後會出現一定的問題,比如業績不會增長太長的時間,從短期內可能市值有大的提升,滿足了市場參與者對於一個故事或者一個概念的追逐,但是從真正的行業發展或者說公司發展上,可能這是一個短期的效應,我覺得最後可能還是需要一方面監管調整,第二方面可能市場也會有調整。
我們公司做制造業,所以我們跨境並購或者海外並購做的比較多,過去我們在海外這一塊也有很多的風險,或者說壁壘,包括反壟斷,一些法律、勞工的風險,這些我們都遇到過,所以在跨境並購中也是要做好這些調查,包括對海外市場的充分了解,或者做好一些預案,我們大部分的收購或者整合做得還可以,但是也有一些並不是非常理想的,所以我覺得做跨境並購,或者做海外的收購,也要有一個比較強的團隊,或者說通過一些中介來合作,包括律師也好,但是更主要還是公司並購團隊一定要在這方面比較強,或者通過經驗的積累,能夠把握住一些風險環節。最終我們希望這些並購能夠為公司業績或者業務發展帶來支撐,所以說要從更長遠的角度來考慮,考慮收購的成本是不是合理的,對於未來長遠的發展是不是有幫助的。
從我們公司的角度來講,跨界比較少,是在大的制造業里面,結合制造業升級,或者說一些細分領域的提升來做的,所以我們主要是在這方面積累了一些經驗,希望未來能夠繼續在這個道路上找到一些機會,當然國家政策現在支持中國企業「走出去」,我們希望借助國家政策的支持,結合自己的需求,真正找到一些好的機會或者項目,為公司業務發展帶來益處。
馮強:剛才郝總說的我想補充一點,其實我對很多的並購項目中,比如剛才提到的,真跟他談4年業績有的就會同意,甚至5年業績都跟你談,而且你要的目標基本都不怎麼跟你討價還價,他也答應你,為什麼?真的我挺擔心的,我碰到過有些是朋友幫忙,有些是聽到的,有些是參與過的,標的公司就是現在缺錢,他沒辦法,現在好多中小企業,有些項目真的非常好,但是一旦開了頭,比如籌資一千萬、兩千萬,東西開起來,這個東西一旦開起來以後,拉一個班子、一個團隊很不容易,已經拉開了,這邊投下去了,發現資金不夠了,這個時候真是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出去跟人家談的時候,有的項目真的不錯,在這種情況下,你去跟他談,他真的沒辦法。今年上半年碰到一個項目,真的非常好,跟光伏有關的,生產能力也有,產品也不錯,就是缺錢,這個時候有一家券商進去了,大概一年的效益目前來說是1000萬左右,第二年就要求到2500萬,第三年就干到5000萬。基本上這樣翻上去,我覺得是不可能的事,雖然我不懂那個東西,也是朋友幫忙去看,我覺得那絕對不可能,我就不知道後面目的是什麼,反正他老板答應了,說白了,就是缺錢。但是問題是,他沒辦法走下去,他現在先把第一步商量談成以後,我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我真的怕他被別人,我後來也是好心,我跟券商也談,我說你們來這兒,進去的第一時間可能想的就是出去,他也承認,比如5倍進來的,肯定想10倍出去,不就是這個事嗎。但是我希望也為企業想想,這幫人真的不容易。怎麼想呢?你應該是伴隨着它成長,為別人實現價值的同時來兌現你的價值,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那邊又跟廠里說,你最好跟他設計一個條件上面更寬松一點的,比如到了那個時間段,如果達不到約定的利潤,多少股權就沒了,我說不能這樣,反過來跟券商說,拿到股權也不行,也不一定能賤賣,這些開發團隊的人真的蠻不錯的,你給他設置條款,到那個點上,如果達不到這個條件,別一下子把人家搞垮了,最後還債不就完了,能夠這樣子更好一點。
劉正旭:最近不是有關於華潤的問題。
馮強:這個問題從我個人認識也有個起伏的過程,我原來覺得這是不對的,但現在反過來,經過這3、5年的鍛煉磨合成長,我又覺得它是對的,為什麼呢?就是你一定要站在兩家,我們考慮任何問題一定要站在別人的立場上去考慮這個問題,首先先說國資這一塊,我們作為上市公司來講,很多時候覺得這是不對的,你不能夠說它是完全對還是完全不對,我們只能說相對來說,它給你帶來哪些不便,哪些便利。作為國資委來講,正是因為市場帶來的變動太大,有很多的不確定性,所以要加強監管。
作為資本市場拿到投資了你不能違反規則,搞重組的時候這個問題是很多的,我覺得這個問題應該在更高層面上重視,或者是想辦法,大家碰碰,不然執行下來真的很難受,很多問題你不仔細想就這麼過了,仔細想其實都是有問題的。我隨便舉個例子,重組這麼大的事,在重組之前不仔細考量嗎?不仔細想一想嗎?不要算算帳嗎?這些都不搞,停牌以後再搞,如果有這種情況,只能說那叫很聰明的腦袋。事先要搞這些東西的話,不可能一個人在家搞吧,國企流程很長的,不能隨便搞,而且搞這個東西要動用資源,還要學習一下吧,還要總結一下吧,要出去看一看,走一走吧,很多平台不是真的在搞重組,是在研究,事後停牌,被調查研究後問,你電腦里面怎麼有這個東西,你之前就想搞了,實際上是在做研究,這就會產生誤會,這就是國企跟私企的區別,國企流程很長,很難去保密,私企就是老板一個人說了算,但是國企不行,不能小范圍一兩個人定了,那算怎麼回事,萬一你們兩個人在聊什麼不該聊的,就說不清楚了。所以針對這個問題,我們現在就想了一個辦法,干脆我提前,我就請一家顧問,或者請一家專業機構,對於我們的行業、企業本身,或者是對於我們未來在資本市場上的表現,我們廣泛的進行研究。第二個對我本身,這些專業機構也幫我來研究,也是廣泛的研究,例如我適合跟李總還是跟郝總,還是跟王總,到底跟哪一家,跟什麼樣的類型的人交朋友,適合跟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工作,內外的研究都進行,這樣就規避了,萬一哪一天,我們實際上自己決定不了自己,哪一天真的想搞個事,一旦停牌了,券商來了、機構來了,大家在認識上很容易弄到一起,問題上也好解決。我們走過很多彎路,最後總結到這兒。
劉正旭:請曹總發言。
曹劍:以前國企決策確實是很麻煩,現在效率提高了很多。剛才大家講過上市公司的並購,我也非常贊同大家的看法,一個是現在市場非常熱,幾乎公司都想着怎麼並購重組,另外一個是價格非常高,因為大家都在搶,剛才講了3倍、5倍談的項目,突然沖到10倍以上。
大家的看法是現在上市公司的並購重組也有內在的一些原因,比如我們公司上市快20年,今年整整20年,我們是早期的上市公司,經過20年的發展,本身就面臨轉型的需求,所以我們也在講經濟結構的轉型是非常迫切的,2006年之後,剛剛放開早期一批像這樣的公司,當時很強調細分行業的龍頭,那時候我干券商,特別願意推薦這樣的公司上市,經過10、20年的發展,可能細分行業的天花板來了,當時機會很多,但是到了現在,有迫切的轉型需求,進入新的行業。還有一些傳統行業,深圳有很多上市公司,上市公司一年賺10個億的利潤,才100億的市值,很多中小公司一年甚至是虧損的,也是100億的市值,所以上市公司就不開心了,本身上市公司的需求很強,也是符合經濟調整的方向,這是比較好的現象。
還有一個和金融市場的金融工具創新有關系,之前我做增發,根本不熱,沒有幾個人願意搞增發,那時候增發要自己拿錢,很多大股東沒有錢,那時候增發對象不超過10個人,別人不願意買,但是今天不一樣,大股東沒有錢可以去配資,當然3年期不讓配了,但是市場剛剛熱的時候,沒有錢了,資管、銀行、券商都願意給你錢,市場環境也不一樣,你有項目、有錢、上市公司有需求,綜合三個方面來看,並購市場的春天來了,市場非常火爆。有它內在的原因,有公司的原因、市場的原因、金融工具創新的原因。早期並購重組的規則沒有那麼復雜,那時候的規則相對比較簡單,到2015年市場火爆的時候,一下到了高峰,出現問題,一個是場合,大家願意去對賭這個公司會重組,現在市場推着你往前走,比如中小股份,不想重組了,券商主動找到你,我給你出錢,逼着你重組,大家都賺錢,這個還是有內在的需求,規則的修改一個讓市場更加規范,另外還可以降溫。
這次提了五個方面,其實管得很嚴,比香港還嚴,希望遏制一下市場借殼的風氣。還有就是對於重組標的的估值,大股東綁在一起,和老股東綁在一起,做了一些約束,這個是非常好的,整個過程規范它,把規則搞得更清晰,更有操作性,這是非常好的辦法,現在的證監會領導也是很務實的,從市場的熱點出發規范它。
我想講的重點不是這些,我們其實更希望市場有更大的發展,並購重組在今天這樣一個經濟結構調整和產業轉型,人們生活習慣的變化,這樣一個時代也到來了,有非常大的機會,未來的並購市場比現在大得多,現在講估值高,上市公司炒殼,借重組講故事,有點把這個事情負面化,其實我們更應該看到,這里面正面的一面,第一面就不說了,這麼多從業人員,我們市場做得越大越活躍,大家的機會也會更多。第二點,資本市場的激勵實際上對經濟結構調整、生活習慣的變化激勵是最大的。大家想想,像華大基因這樣的公司,第一輪估值就300億,這樣的公司給予高估值得激勵了很多人,華大團隊出來創業的做精准醫療的,大家為什麼願意做這個東西,因為市場給它高估值,還有深圳的一些公司,比如大疆無人機之類的,我們應該容忍資本市場有一定的泡沫,這樣可以激發市場活躍,可以利用高估值做並購,反過來對於創新企業,讓他們能夠嘗到市場給予它的溢價,激勵創新創業,不然我們一句空話,鼓勵創業,鼓勵創新,鼓勵經濟結構調整,你不鼓勵他,你說這個不能干,是炒概念,這個是不利於進行調整的。
剛才講的這些創新企業,像精准醫療,對於社會的貢獻非常大,去年我一個小孩檢測唐氏篩查,以前要做羊水穿刺,很危險,現在抽一滴血就可以檢測,而且比穿刺的結果精准得多,大家可以看到資本市場給相關公司高溢價,帶動行業內很多企業做這個事情。
李幽泉:現在全中國大概有100家,在1993年的時候,因為基因測序非常壟斷,國家停下來了,只有3家,到了2014年年底有40家,現在全中國有100家有在做基因測序的,從產前開始,現在華大唐氏篩查,還沒生下來的小孩,准爸爸、准媽媽先去測,包括家族有遺傳性疾病的。因為是一個定性的東西,就跟好萊塢影星安吉麗娜朱莉,原來她媽媽是乳腺癌,她也把乳房切了,這是定性的東西,屬於細胞這一塊,一個人發現有癌症去測叫活檢,那時候已經是晚期了,發現有問題了,我們說的基因測序是還沒有問題就檢查,檢查的是一個概率,概率有多大,現在不單單是嬰幼兒,包括成人里面的,癌症病人、腫瘤病人、高血壓等等。
劉正旭:為什麼科技企業估值高的原因就是這樣,可以立即給人類的生活帶來改變,我特別有感觸,我老婆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當時抽查唐氏篩查,我老婆要做穿刺,但是今年過完年之後,我老婆生第二胎,檢查過程中是沒有的,就是抽血。前前後後幾年時間就改變了醫療的環境和條件,對於我老婆來講,少了痛苦,對於小孩來講,沒有風險,這個就是為什麼說高科技企業估值高的原因,可以產生很大的市場增量,尤其是價格下來以後,當時我老婆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檢查一次需要5千塊錢,現在在廣州檢查,100、200塊錢,就這樣的價錢就搞定了。你要讓小孩查遺傳病,前前後後要查4個,只要200塊錢,一下子就把價錢拉了下來,確實得到了改進。
曹劍:我們應該容忍資本市場給予適度的泡沫,大家都容忍房地產有這樣的泡沫,為什麼不能容忍資本市場有這樣的泡沫,如果沒有資本市場給予的泡沫就沒有企業做這樣的事情,如果只有華大基因一家做,價格肯定不會有現在這樣。
劉正旭:這句話我必須認可,像這樣的企業,給一定的資金傾斜,就像部門一樣,做得好給你獎金,就有一個示范效應,榜樣效應,大家來努力。
曹劍:現在輿論有些不是很友好,覺得上市公司有些跨界,覺得不應該干這樣的事情,反過來想,上市公司轉型,沒有必要奢望全部成功,如果有一半成功,創造像華大、大疆這樣的企業就很了不起。現在上市公司低於15倍估值的很少,除了銀行、鋼鐵。即使給它的溢價是二級市場,主要還是通過資本市場給它的溢價,這樣的東西給我們的生活改變是很多的,像我們看的電視,10年前有線電視要麼是天威,要麼是電信,現在由於上市公司估值高,上市公司願意發力,我們可以看樂視的、優酷的,各種盒子,360、暴風,如果沒有資本市場,樂視能發展到今天?結果樂視做電視、做手機、做盒子,讓我們的生活發生這麼多變化。
劉正旭:做汽車,還做足球。
曹劍:還有影視,現在重點講說跨界,影視、游戲、互聯網金融,大家想想電影也是,如果沒有2014年以後給影視公司這麼高的估值,今天干電影的去並購,去海外買IP,現在比起2014年規模擴大了多少,如果沒有二級市場向一級市場做並購,怎麼可能會今天看到這麼多好的電影呢。發展這麼迅速,有人們生活習慣的影響,但是資本市場也有影響,給予高估值,對於業態、產業結構、生活習慣做了這麼多的改變。大家可能要適度容忍資本市場的泡沫,不要不允許跨界並購,其實從市場演變角度講有好的一面,關鍵是要有把規則制定清楚,嚴格執行。
馮強:講到痛點了,講的非常好,除了你剛才講的以外,剛才我說的制定規則以後,一定要嚴格執行,這一點特別重要,不要等一個東西已經壞到,要在剛開始壞的時候檢查到就要處理,發現一個插隊的,容忍一下,只要有一個,後面馬上理由多得很,都來插隊,這就是壞的示范效應。有些問題不是今天才知道,等它都爛得不行了,非得爛到大家都看不下去了,再來處理,這就是問題的本質。
另外市場的預期是很重要的,也是曹總說的,我也非常贊同,我買任何東西都是買一個預期,我買10個,8個不好,2個好的,2個好的可以覆蓋掉8個的成本,那可以,這樣才能推動它往前走,現在整個資本市場,特別是大的波動,再加上個別現象,給你的感覺就很不好,實際上我相信總體還是很好的,確實按照現在的層面,一個是保持連續性,一個是相關制度要嚴格執行。
李艷芳:我看了一下在座的,基本上都是業內的老將,我其實是個小兵,剛進這個市場的小兵,我擔任董秘不到兩年的時間,但是過去兩年時間里面,從一個默默無聞被市場邊緣化的創業板上市公司,去年也做了一把明星,漲得挺好的,我覺得這是因為去年上半年行情不錯,正是趕上好的時候,因為互聯網金融,整個互聯網的大爆發,也抓住這個機會做了不少的事情,前段時間我還在盤點,我們在一年半的時間里面做了7個股權投資、2個融資項目,真是忙得要死。剛才各位前輩們都已經講得非常好了,從政策層面、公司、歷史方面,還包括曹總講的,我覺得也是非常有道理,資本市場對市場的促進作用。
我講講新國都(300130,股吧)從我們操作層面來看,因為我們的收購工作也是我直接管的,我講一些具體案例。
我們在做收購上面,因為我們在TMT行業里面,又是在互聯網領域,公司估值非常高,很多公司上來說我們都不談對賭,有的講個故事給你就拿多少錢,我們新國都還堅持談對賭,而且要求承諾利潤不能低於總估值30%的,TMT行業里面堅持這種談判條件的,也算是很有節操了,我碰到幾個標的過來跟我說,人家都不要我談對賭,你還敢跟我要30%。但是我們看到這個行業里面,確實也有很多機會,也確實有很多公司,有些做PE,有些做VC,各種都有,我個人認為上市公司不應該是一個PE公司,雖然很多人說60倍的PE倍數,但是我認為這樣的邏輯是不對的,按照這樣的公司來說,100倍的公司就可以收30倍、40倍,我們看到TMT里面確實是有這種收購,我們認為很多不合規的資本套利現象在這里面出現,尤其是TMT行業這兩年非常的火爆,所以大家看起來不靠譜的收購都在這個行業里面。
我們覺得在任何一個,不管TMT還是任何一個創新行業里面,做企業都有共性,共性在於還是看錢的,老是拿商業模式忽悠的時候,大致是不靠譜的,還有一來就講情懷的,但是你問他什麼時候賺錢,他自己都說不上來,這種公司真的不合適。上市公司要把錢給真正做實業的公司,我們在上市公司里面,因為我們做企業,自己會知道實業的痛點,做起來真的不容易,傳統企業拉一個單子真的不容易,拉一個團隊起來大家有核心力量做事情,還要能吃苦,非常不容易。
在這樣很不容易的團隊里面,再去篩選出來真正能夠在市場上賺到錢的公司,這就太不容易了,還有我認為上市公司應該要管住自己的手腳,你不能看到什麼火就做什麼,雖然新國都過去幾年也被大家垢病,游戲火的時候就收游戲,互聯網金融火的時候講互聯網金融,其實不是這樣的,因為支付行業本身就是一個IT化水平非常高的業務,我們之前收游戲是因為我們真的不知道所謂的互聯網運營是怎麼玩的,看了半天互聯網資產里面,就游戲賺錢,別的都不賺錢,不賺錢的上市公司輕易涉足的話,風險太大了。因為最後拿了錢砸進去,虧了怎麼跟市場交代,這是很大的問題,而且收了一個公司就要對他負責下去,所有的中小股東都看着你,最後如果不賺錢,這樣也不合適。
所以游戲公司在我上任兩個月之後就停掉了,作為上市公司要想清楚你是誰,在資本市場有3000多家上市公司,你的定位是什麼,你要讓市場清楚我是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誰的時候,怎樣把對你有用的東西,借助資本市場吸納進來到你的體系內,消化變成你的核心能力,最後做大做強,作為上市公司來講,還是要有自己的核心競爭力。資本市場只是給了上市公司一個很好的平台,讓你可以不愁錢,不差錢,但是千萬不能做壞了,跟二級市場勾結做壞的平台。我們想明白了,我們就是擅長做支付的,在支付領域里面,圍繞支付的產業鏈,因為支付的產業鏈非常長,從上游到發卡,到持卡人,到結算、銀行、監管機構,下游那麼多商戶,再到消費者,這是非常長的鏈條,在鏈條里面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讓商戶做很多很多的業務。
我們在這個領域里面並購收購的時候,始終在想,怎樣為商戶做好服務,為商戶做好服務也是做好創業的輔助,幫助商戶把營業成本降低,就是幫助他創業成功,幫助他起到一點點作用,作為一個公司,如果每個公司都有這樣的主體意識,不要亂搞,我覺得市場有這種自律精神,自然就會好起來。
我們也看到很多公司是傳統行業,公司3000多家上市公司也不是一朝一夕起來的,有很多公司是傳統行業,煤碳、鋼鐵、水泥,這些基礎行業是過去歷史當中需要的經濟實體,未來的經濟可能不是這樣的,要轉型,要把資產換出去,這是一個市場的自然規律,他就是該換新鮮血液了,國家的經濟就應該往這方面轉型,上市公司3000多個其實就像血管一樣,阻擋着血液流向不同的行業,所以對於跨界,上次我們復牌收購一家公司,一復牌就遇到禁止跨行業並購,解讀為禁止並購,一下跌停板,我認為預期被政策的不確定性搖擺,以及表態的不確定性打亂了,大家都非常謹慎。有的時候甚至是不看具體情況怎樣,先殺一波,反正跌了再撿回來,大家都是這樣的心態,所以新國都現在又漲起來了。
二級市場的情緒確實會影響上市公司的並購,所以我們也很希望能有一個比較穩定的大環境預期,大家都比較理性的做這些時期,我覺得這樣做的話,不管是上市公司還是二級市場,整個經濟社會都是受益的。
劉正旭:無論是上市公司也好,還是投資機構也好,還是很多上下游的企業,組成一個大的生態。通過交流大家發現沒有,我們能夠獲得很多有用信息,比如並購政策出來以後,我們進行詳細解讀,對我來講也是收獲很大的。
劉正旭:大家可能各做各的領域,但是廖總是做投資的,可能跟大家都有相關性。
廖梓君:很高興今天能在這個場合接受和訊的邀請,和上市公司高管有一個座談會。
介紹一下我們公司,深圳本土的一家PE管理機構,我們的強項就在TMT這塊,像今年新出來的華為P9里面零部件廠商當中就有4家公司是我們投的,甚至到顯示模組、藍寶石屏幕啊,這些我們投的時候,銷售額大概3、4億,現在已經達到20、30億,這只是一個縮影,我們也投了基因,還有文化創意、互聯網金融,關於支付我們在2011年就已經下手投了,回報也都非常不錯,甚至跟皇庭國際(000056,股吧)的也有自己的地產基金,我們從2014年開始設了定增基金,剛好是一級半,跟上市公司有關聯。因為我們有定增基金以後,能夠感覺到並購重組和定增其實是一體的,因為有並購重組的需求才定向募集,這里面延伸兩個問題,剛才聽到各位老總講到各自企業碰到的問題,可能有一個問題,大家沒有站在證監會更高的層面考慮,為什麼證監會這次公布的重組意見稿給很多跨境重組很多的約束。
今年4月份已經公布的,馬上要定增的預案或者將要做的、正在做的合計起來大家知道是多少億嗎?2.5萬億。可是這是上市公司定增,真的是定增凶猛,確實也有實實在在自己實業內部擴張,但是確實有這麼高的估值,融資,籌糧籌錢在手里面,真的不知道窪地在哪里,如何才能從容布局,這樣的情況確實是有,同期新股的IPO總共金額不到1千億,所以其實資源就完全錯配了,上市公司作為上市俱樂部的會員,可以融資的時候,這麼容易,幾十億、上百億,這麼輕松的就從市場上抽血,可是同期排隊的新股IPO企業,比上市公司更需要資金,一排隊從2014年,被迫穿越資本市場的低谷,嚴重的資源配置失效了,這也是證監會強化上市公司,可能大家都覺得說你要定下規則,問題是證監會的尺度一松,亂來的比率大過實實在在做上下游並購的,嚴重到什麼程度?給大家舉個例子,剛才也談到文化產業影視,國家去年影視行業票房收入是多少?400億,可是這400來億總共投了將近400多部片子,真正上線的不到10%,這其中賺錢的才10部片子,可是關於影視行業並購已經有的市值和未來的題材,已經在上市公司里面統計的是2萬億,水分大不大?估值高不高?泡沫大不大?如果說繼續任由這麼大的估值,因為資金是盲動的,大部分資金不是像我們這樣的,資金進去之後會貨比三家,會把整個行業進行梳理,剛才提到那家公司,為什麼我們投它?因為從華大我們一路看過來,覺得華大不值這個錢,上市以後反而估值倒掛,我們看到這個公司在靶向治療方面有領先性,估值不貴,我們又必須在這個行業里面布局。包括媒體我們投了和訊的財新,我們看到財新確實不錯,是深度做深入報道的。我們也在互聯網金融上面做了一定的局,從支付到第一路演、眾籌我們都投了點。大部分的資金不是像我們這樣專業性、理性的資金,很多上市公司的並購在我們眼里來看也是非常的盲目,畢竟不是做專業投資的。去年一年兩千億資金投入,總共創造的票房收入是440億,這里面拍出來300多個電影,真正上影線上映的才3、40部,賺錢的才10部,這里面資本的泡沫已經很大了,也就導致證監會在這個時間出台這個規定。
有序放開了新股的IPO,你不能說我是上市公司的集群,一年可以增發兩萬億,幾百家新興產業,各行各業的優秀公司排隊,不給我上,現在是排隊8、900家,站在監管層的層面,有一個更全局的考慮,市場的效率、資源的配置、公平的問題,出台這個,我們作為PE投資,我們覺得證監會的提出是對長久市場健康穩定,確實有好處,不能任由上市公司這麼容易,隨便找個平台就停牌,打着保密就停牌,隨便一個東西來了幾十億的融資,上百億的融資現在都好幾單,同時新股在這個地方來個停發,好不容易擠進去,接連十幾二十個漲停板,市場的定價機制完全扭曲變形了,這是非常不合理的,這個政策出來以後,我們感覺這是一個正向的,對於市場矯枉過正的調整,非常好。
曹劍:我覺得是這樣,現在IPO是因為證監會不讓上,如果放開,我相信肯定比並購重組的數額大得多,雖然幾百億很大,但是我剛才為什麼說允許資本市場適度的泡沫,現在M2,十幾萬億,增加10倍,這樣大的貨幣如果不到資本市場來,到哪里去。
廖梓君:我們自己投的企業,有的企業非常好,可是IPO排隊到現在,沒辦法了,只有找並購,他自己上市可能能夠30倍,同行可能50倍PE,他獲得30倍,可是被並購的時候,上市公司其實就在做市值管理,10倍、20倍談。作為我們投的企業他繼續等,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上市,可是不等現在的負債率已經這麼高,因為為了規范,已經排隊這麼久,所以我覺得看問題,也要看看不是上市公司其他企業的疾苦,看問題才有全面的視角來平衡。
劉正旭:你們說的其實是一件事,但是沒有說明白,資本市場應該是一個活水,現在等於把進水堵住了,出口也堵住了,現在完全是一灘死水,現在無論來自銀行,看到的是不一樣的,上市公司從各個角度來講是明星,關注就高了,應該把水放開,有進有出,廖總投的企業,那些做得不好的該下就下。
李艷芳:這里面有一個問題,跨業並購就是所謂的炒概念,有些上市公司業績不好的,應該允許它退掉,應該讓它退掉,那些已經老舊的,淘汰的,讓它下去。
廖梓君:上市公司搞了幾十年沒搞好,來搞跨業並購好弄嗎。
曹劍:歸根到底,市場並購還是百分百的市場行為,可以錯了處罰,但是不能不讓做,不然市場很難活躍起來。
劉正旭:政策法規用規矩約束就好了,至於你是成功的還是失敗的,是市場主體的事,這個就沒必要去管了。從一個企業轉型來講,你想轉型挺難的,很簡單的道理,一個團隊的搭建,沒有3年、5年能搭建成嗎。我來和訊一年7個月的時間,我的團隊還在搭建中,我預計3年、4年才能搭建好,很清楚的事,沒有把團隊搭建好,干什麼事都不成。
劉正旭:我們把話題往另外一個領域延伸一下,現在中集集團(000039,股吧)這邊涉及到跨境並購比較多,因為一帶一路,我們也鼓勵中國企業出海並購,中集集團作為中國的大央企,大集團。並購熱潮往往經濟不好的時候出現,有兩個方面的原因,一個是缺錢,被收購的標的缺錢,第二個是因為大家在經濟不好的情況下,會降低對自己的預期,中國在過去2014年到2015年,確實出現反市場行為,大家往往對自己的要求評估過高,大家今年可能降下溫來了,不僅僅在並購領域,包括我們資本投資領域來講,創業領域來講,估值都在降,市場在降溫,回歸到合理理性的時候,我們現在講經濟新常態,包括「一帶一路」。在這個大背景下,國內並購也好、海外並購也好,大家認為怎麼樣能把並購的效率提高?
王心九:剛才我也提了一下,我們開始這個比較早,因為本身公司業務發展,勢必要跨出國門,本身我們做的是傳統業務,是一個國際市場的布局,這樣肯定視野就要更開闊一些,確實我們從2002、2003年開始,從集裝箱開始,不僅在國內布局,也在國外布局,到北美,2008年進入天然氣裝備、海洋工程,都是通過海外並購來實現的,當然國內也有,但是從我們公司並購的案例或者說比重來看,絕大部分是海外的,一個是我們本身更多是海外市場擴展,如果只是在國內層面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標的,包括需要的技術,能夠補充業務鏈,或者提升核心能力的方面,可能還是要把視野放得更寬一些。特別是這幾年歐洲,很多加工企業,有很好的技術,有很好的能力,又是加工企業,後面沒有技術人員從事這個業務,可能就會成為中國中小企業的並購對象,這樣補充業務鏈條,帶來很大的提升。我們收購了德國的一家消防車企業,中國在這方面是短板,需要未來比較大的成長性的,國外在這方面正好有這個品牌,可以通過並購可以來實現整合,包括生活也好,社會的發展也好,可能都能取得比較正向的作用,包括我們收購的海洋工程,雖然這兩年油價貴,但是2007、2008年正好是國家向上的周期,國家正好提出向生態石油發展,國家列為新興戰略產業里面,我們在這個背景下,走出了這樣一步,而且我們也進行了比較好的整合,原來是虧損比較大的企業,通過我們整合以後,基本上盈虧平衡,現在因為整個環境不好,可能受到一些短期的壓力,但是我們看到未來像新能源的發展,原來的生態石油還是不可能一下子能顛覆掉的。還是會繼續發展,可能會有一些波動,或者受大的行業周期、經濟周期的影響,但是我們相信只要有正確的判斷,把握好節奏,未來的發展空間還是比較大的,所以通過並購實際上也是使我們的業務實現多元化,我們還是聚焦在大的制造和相關的服務領域。從我們來講,我們很難一下子有一個很大的跨度去做跨界並購,我們雖然做跨境並購,但是和我們的核心制造還是相關的,另外這里面可能也能找到一些相對細分的市場,去獲得更大的成長空間。我們未來會把消防車這個技術在中國做產能的配備,不可能完全在國外生產,做一個整合、消化、吸收,我們也兼顧海外的市場,但是我們覺得未來中國的市場可能會更大,也不光為了降成本,更多的是有核心的技術,可以補足缺口。
李幽泉:這個話題其實很好,簡單講一下醫藥行業的背景,我在上海還講了一下,醫藥行業現在我們國家從藥企來講有4700多家,不到4800家,我們2014年是2.5萬億,去年增長7.7%,大概是2.8萬億不到,按照現在每天算下來,不到4000億美金,從現狀說,現在中國整個醫藥行業集中度非常低,
李幽泉:關鍵是監管,4000億怎麼管,這個違規管起來,那個違規又起來了。中國很多東西不是政府有問題,我在很多場合說,大家都有問題,別老是說政府有問題。當然這里面牽涉,比如中藥提取,以往中藥提取可以委托,安徽的亳州是全中國中藥提取最多的,中藥提取有問題,去年銀杏葉提取物出問題了。從2016年開始,全中國的醫藥提取除了集團內有提取車間,否則一律不准委托,那我問你,你作為領導這麼多年,你說你去管理1家提取車間容易,還是管理100家容易,肯定是管1家容易,結果屁股決定腦袋,一家出問題了,那麼做提取的都不能做,集團內的可以委托,集團以外的不准委托,是不是所有藥廠都要建提取車間,因為沒有提取車間,藥又不能外購,就死掉了,做提取車間問題又來了,海南是很注重環保的省份。問題來了,海南省政府說不給你搞提取車間,因為是污染的,怎麼辦,藥監局說我不管,只要環保部門同意我就給你批,到了環保廳,環保廳說沒辦法,當時海南搞紙漿,鬧得沸沸揚揚,政府說不給批,這麼多的年都沒批。怎麼辦?你又是當地企業,不能死掉。這里面一個是政府本身的問題,另外一個我們自身也有問題。現在搞一次性評價,2006年的時候國家局有一個文件,報批工藝跟實際生產工藝,很多藥廠是不對的,報到國家局的生產工藝跟實際上的生產工藝,有些是完全不一樣,但是它為了規范,你不這麼報,你批不了,特別是當時在90年代的時候,我們叫地標轉國標,那時候最混亂的是東北,因為我們知道全中國有3家醫藥類的大學,一個是省藥,就是當官的很多。南藥,南京藥科大,搞科研的。廣東的廣藥,就是我們老板的母校,做生意的。當時地標轉國標的時候,因為衛生部國家局領導多,東北原來也是大工業的省份,東北三省,藥企也多,說這下趕緊報,就渾水摸魚趕緊報,結果把別人的配方工藝抄一抄,拿到國家局,一報上去,全批了,批了就麻煩了,因為原來沒有做工藝認證,什麼都沒有,就純粹抄一份資料上去就OK了,這樣下來怎麼辦,2006年,國家局說你們可以「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按照你的工藝報上去,只要驗證是合格的,從科學角度來講,不管怎麼生產,最終是安全有效的,不管工藝原來怎麼樣,有實實在在拿上來,驗證安全有效就OK了,但是很多人怕,當時幾乎99%的藥廠沒有報,就說我沒問題,這會來了,一致性評價,新政策來了,520個西藥里面的259個口服制劑全部做一致性評價。過得了也不一定批,這259個口服制劑里面按照我們現在跟國家的標准,可能只保留3—5個,因為國家提高了行業集中度,太多了首先管不了,從政府角度首先考慮自己的問題,管不了要出事,能少就最好,從國家總局的角度來講,因為經過市場調查,我們很多藥品文號實際上全國就3、5家在生產,比如有些4、50個文號的就3、5家生產,實際上很多不生產的。可能壓3—5家。一致性評價,很多藥企已經在啟動做了,做一個大概500—800萬,因為這個不能等,別人在做不做不行,趕緊做。問題是我們8個藥廠,我跟馮總兩家報上去,王總比我們晚了兩個月、三個月,等到王總報的時候,藥監總局說晚了,我們不會再批了。
國內藥廠並購的定時炸彈,包括二級市場也要關注這個問題,你去買這家的股票,你要看一看,因為藥企很容易查,文號里面有沒有涉及這次一致性評價的,有的就要小心,如果這個藥品是康芝藥業(300086,股吧)的主打產品,又要過一致性評價就很危險了,不是你投了錢一定OK的,投了錢萬一你比人家慢,現在醫院原則上能不做臨床就不做臨床,因為做臨床一定不賺錢的,醫院在臨床這一塊不是經濟來源,既使是,也沒多少錢關鍵里面有風險,臨床期藥物有風險,萬一喝出問題來了,那就鬧出麻煩了。
劉正旭:我大學同學現在已經退休了,是國家食藥監局的副局長,我們一個宿舍住了四年,關於藥企的問題,早些年的時候,你說得很對,在零幾年的時候是食藥監,藥品當時很多人其實沒有話語權,管食品嚴一點,藥品不嚴,造成很大一群的渾水摸魚,賄賂、拿批號,一大批,為什麼現在中國藥品這麼多,就是當時那一批里面,很多人靠這個機會起來,拿一個批號,從外面抄襲一個專利就生產,當時藥品審核很不嚴格,最後全部發家致富了,但是我在實際交流過程中發現,就整體的生產工藝也好,生產的責任感,社會責任感也好,國有企業跟民營企業之間完全是天壤之別,國有企業還是管得比較嚴的,畢竟出事要擔着,真的要嚴格監管。是在2010年之後,國外的專利在國內大量的開始,原來的仿制藥,現在可以明目張膽用了,造成現在你能生產了,那好,靠規范化管理,政府的嚴格監管,自己守規則,大企業的集中度,提高藥業企業的競爭力,尤其中國最近幾年有兩個事做得比較好,一個是生物醫藥領域,一個是基因工程領域,跟國際上差不多平着走,國家有資本了,現在這種趨勢,像李總說的並購,一定是認可的。
李幽泉:我切一下題,中國的化學藥都是仿制藥,中國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原創化學藥,都是仿制的,所以中國叫仿制藥大國。
廖梓君:請問李總,是什麼原因造成國內一片空白?
李幽泉:跟中國的傳統文化有關系,改革開放以前,中國人都是尊崇中醫中藥的,包括最近幾年又反過來尊崇中醫中藥,習大大上台以後說要發展中國的中醫中藥,2010年中成藥市場占有率只有6%,去年已經有25%了,當然中藥在提價,太子參、田七從一公斤30多塊錢炒到幾百塊一斤。化藥是合成的,想生產多少就生產多少,比如橘紅,就那幾個鎮生產。中藥有生產規模的瓶頸,有的跟地域有關,有的跟產地、季節、部位有關,比如說菊花是吃花還是梗,還是根,切中藥的時候不是什麼都往里面倒的,只是我們去商場買菊花去挑花出來,但是中藥店里面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梗在里面的,葉子,所以老外為什麼不相信我們,說你這個不符合科學,都是菊花,結果有的梗多,有的花多,有的還有葉子。當然現在要西做,比如青蒿素的提取液,中藥西做怎麼做呢?時間問題不展開了。
海外並購現在問題在哪里?包括郝總也好、馮總也好,幾位都提到了,標的,可選標的,中國別看4000多家藥企,可選標的很少,我們能數得出名字的就幾十家,現在醫藥上市公司已經200多家了,還不算醫療器械,另外剛才你也提到IPO排隊的一大堆,還有掛新三板的,掛新三板的老板都是有想法的,我們現在是國內比較幸運已經上市的企業。並購首先可選標的少,另外還有這麼多政策的風險,技術實際上沒有什麼優勢,我們說那不行就到國外去並,國外去並比國內有三個優勢,第一個是技術的優勢,剛才說到了專利的問題,我不用等,如果是國外的項目就不用等專利到期,因為專利就是他們家的,我直接收股權就行了,第二個是管理的優勢,剛才說的規范化都不一樣,另外一個在全球的品牌,三大優勢。最大的優勢是估值比國內還低,因為我2008年到康芝,那時候我們還沒上市,我去的時候主要負責對外投資,我們到海外去談的,就是3、4倍,國內那時候才5、6倍,現在包括海外越炒越高,不管怎麼樣,對於我們來講還是要從這個角度走,不管從技術、管理、品牌,還是最核心的問題,估值,再怎麼差,也不會比國內高,我去拿個10倍的,他的10倍跟國內的10倍你也知道,含金量肯定不一樣,只是說王總提到了,法律風險的問題,管理范疇的問題,這是中小企業必須考慮的,雖然我們認為國外的企業還是比較守規范的,我們到國外什麼事情都找律師,當事人都找不到。
李幽泉:這個東西講得核心的問題,國家藥檢總局網站上搜索,找那些有用鹿茸做成成藥的廠家,他有這個產品,從這個產品找到這個廠家才有用,否則就只能做中藥切片,為什麼這麼講?現在一個中藥,很多人找我,說老配方、老藥方,沒用,現在想從配方做成成藥,拿到批文,10年,我等不了。
劉正旭:鹿產品跟人參不一樣。
李幽泉:得問清楚要達到什麼目的。結合這次一致性評價,真的是一個機會,生產工藝里面,有的中藥叫原料,就是我們說的引片,比如說鹿茸,配方工藝寫的就是引片,結果有的叫粉,因為現在梅花鹿很難炒,叫鹿茸粉,這個東西嚴格來講就違規了,完全可以把證書拿走了,吊銷了,這種情況,我認為很多。
劉正旭:今天的話題基本已經討論完了,大家還有什麼實際上的問題和想法。
馮強:如果是對海外並購感興趣的話,我們沒有做過,因為國企,我們剛開始走出國門是一帶一路,中集早就走出海外了,這里面實際上老李說的有兩個概念,我是聽他講過,我印象很深,海外的並購項目,目前來說,同樣的項目估值還是過大,但是有隱形成本和顯性成本,一定要把功課做足,千萬不能光看到這個東西,最好的並購是什麼並購呢?去年他來我給他介紹過,後來弄成一個,是怎麼回事呢,說白了就是手機上一個觸摸的東西,我們現在都要滑一下才能出來,他不用了,他就按一下,手按上去就出來了,這樣就更方便。
李幽泉:中興通訊(000063,股吧)已經有一款手機用了,試用了以後不好,反而把它給取消了。
李幽泉:後期你的目標和人家的工作習慣,國外的工會、社保這些東西,還有包括研發,你控股了,肯定希望以後有成果。
廖梓君:因為我們投了LED,我們早期年投芯片到藍寶石,包括到現在做燈具的,因為燈具原來是金屬,後來塑料又太劣質,現在做成感性塑料的,這一系列我們都投了,我想聽一聽,因為我看到郝總您這一塊主要是LED光源封裝和應用,這一個行業目前是什麼樣的情況,毛利率多高、凈利率多高,競爭怎麼樣?
郝軍:現在LED企業有兩種,一種是原來傳統品牌,是做品牌,銷售渠道。另外一種是從封裝過來的,我們比他們強的是管理技術,我們是做B2B的,現在LED大部分在轉型,往各個方面轉,現在LED的格局,一方面市場足夠大,很大,因為現在我們每個人的生活周邊,只要是發光的,幾乎全部用LED,簡單的手機上的燈,現在除了三星屏幕已經用到另外的,包括拍照閃光燈都是LED,現在開的車從儀表到燈,只要發光的都是LED,家里的燈具、路燈、隧道都是LED燈,市場是非常大的,現在LED我認為屬於一個不太健康的競爭,這里面有兩個,一個是LED本身跟之前的,跟原來的U形燈發光原理不一樣,現在我們用的燈具標准還是傳統的標准,廣東省有自己的標准,但是國家標准還沒出來,現在的格局是沒有國家標准的情況下,是魚目混珠,很多人LED還沒使用,已經被LED傷害了,對LED的影響很不好,董秘圈里面很多人用我們公司的產品,我們公司目前還沒有做到供到家居里面的,我們主要做商業照明,我們的東西比較貴,但是質量肯定好一點,現在網上一款LED球泡燈,價格可以差10倍。我們主要做的商場、百貨、地下車庫,都不要錢,免費用,測完了以後,燈里面錢從節約的電費里面收,現在這種推廣模式。還有一種是有些大企業不缺錢,我只要買燈也可以,我們為什麼沒有賣給居民,一個是燈比較貴,還有一個是家里的照明時間比較短。但是地下車庫24小時亮燈就很實用,所以我們主要做商業照明這一塊,民用的價格非常亂,非常難做,LED企業從2010年開始,光深圳就有多少家做LED的企業了,現在好多都在轉型,因為行業發展的不太健康,特別是照明這一塊。為什麼我們想到做這個行業,因為我們在2014年的時候收購了一家深圳的公司,他是做LED里面非常專注的,做廣告燈飾照明,做的非常好,這個其實要求很高,一個是安全、防水,這家公司收了以後,他做LED,但是本身業務跟很多廣告公司業務有關系。我們本來收傳統企業,但是後來發現被互聯網干得已經緩不過氣了,所以轉了思路。
代小軍:針對上市公司的訪談是傳統欄目,以後會有更多的機會,會更加專業,專注垂直細分更專業的領域。媒體的作用就是這樣,把大家的思想匯聚起來,形成行業意見也好,由媒體傳播出去,提供給決策者、讓投資者看到,這就是我們的作用,放大、傳播、深入。謝謝大家!
劉正旭:本次討論到此結束,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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