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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

特朗普怪象反映美國中下層白人群體的“墮落”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6-01-06 08:33


經濟學家孫滌撰文指出,特朗普驟然崛起的怪異現象,美國的媒體將之歸因於他狡猾地利用了民粹的聳動。不過,若是民選體制的兩個基本假設,選民是理性的,政客具有不會蹈政治自殺之路的理性,還是成立的話,那么作風粗鄙、厚顏無恥的特朗普僅憑狡猾就可以攫取政權的說法,畢竟是乏力的。從目前的情勢看,特朗普當選為下屆總統是個小概率事件,可是筆者認為,正在滑落的美國中下層白人群體將發出更大的聲音,其影響將繼續蔓延,還是需要嚴肅對待的。這篇文章具有一定參考意義。

美國內政舉措常常引起全球的關注。美聯儲加息的決定已被認可,雖然前景仍有不確定性;眼下另一個被熱議的話題,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在共和黨總統提名的角逐中猶如脫韁野馬遙遙領先,卻是廣不接受,被認為是匪夷所思。從傳媒世界的報導反應,對特朗普的做派評論多是負面,甚至鄙夷不屑,而各國的政要,對特朗普的當選前景都不待見,或許普京是個例外。這同特朗普的支援率在節節上升,至少堅挺,顯然是矛盾而極不協調。


如何來吞咽並消化這個事實的齟齬,值得我們思索。媒體界之蔑視特朗普並不難理解,媒體人的品味和特朗普的粗鄙作風是大異其趣的。可是特朗普的“野狐禪”偏偏又在贏得越來越多的民眾的眼球和激情。媒體評論說,特朗普的粉絲不過是共和黨傳統選民群(40%)里面的30%,即占全體選民的 12%而已,無礙大選的結果。果其如此?目前對此擔憂的,不僅僅是共和黨的總統參選人,民主黨人也開始警覺,別讓這種趨勢蔓延開來。

統計調查發現,特朗普的擁躉主要來自中下層的白人。他們是被“旁落”的群體,其利益訴求既不為民主黨所主張,又遭到傳統共和黨人的偏忽。這個群體人數眾多,而且越來越不耐煩自己的利益被“旁落”。從共和黨候選人的辯論可以看出,對“政治上不正確”的批評越來越頻繁,甚而成了辯論的基調。特朗普野蠻地將這層紙給捅破了,大力聲討“政治上正確”的種種說辭,是對言論的鉗制,故而贏得了這一大群選民的心聲,正如特朗普自己在宣稱的那樣,在替“沉默的大多數”發聲,而他們也把他視為憤懣的喉舌、訴求的代表。本世紀以來,美國中產階級的比例確實在嚴重滑落。根據皮尤的不斷調查,發現這個群體從接近70% 下降至50%多點,在統計上達到了“美國社會變遷的臨界點”。可見越來越多的白人,多數是高中未能畢業至少沒有四年大學學位的,跌落到了中下層,工作、收入、生活境遇漸趨困頓的一大群人。

筆者對這種趨勢產生興趣,因為它不但影響到美國的選舉、日后的施政格局,也必然影響到美中的貿易,甚至兩國的關係。以筆者的背景,移民知識白領,是不容易深切體驗美國中下層白人群體的感受和景況的,我們能接觸到的低收入勞工,無論園丁、清掃女工、餐館侍應生,都不屬於該群體。而不諳熟中下層白人處於“滑落”的境遇,令我們的觀感和主流媒體的很相近。筆者的一位同事摯友,向來支援共和黨,出於對特朗普現象極為反感,甚至聲稱,要是特朗普成為共和黨代表,她就改投希拉里的票;假如特朗普果真當選為下屆美國總統的話,她就移民,將回中國謀生。

由於筆者執教於公立院校,同這個群體的子女還是常有接觸的,也常能從他們間接地得到些反饋和啟發。我不止一次聽到這樣的抱怨,在政治上顯然是“不正確”的:“我們為什么要背這個包袱,替前輩犯的過錯還債?平權的政策偏袒黑人和少數族裔,拿走的都是原來該是我們的機會。到現在已經有半個世紀了,還說不夠,還要加大偏袒的力度,這公平嗎?如果那些人不努力、不自律,一味施舍給他們,到哪兒是個頭?”我不知道這類抱怨質疑有無道理,但的確是這些人的心聲。

這個群體歷來也是沒話語權的。自由主義者(liberals民主黨占多數)忙著替弱勢群體在伸張,而自由意志主義者(libertarians共和黨占多數)則認為,個人得靠自己奮斗,政府不能插手。至於這個群體本身,沒有足夠的知識技能和組織來替自己發出聲音。他們遭到“旁落”,卻只能進一步自我貶損,退校、失業、吸毒、違禁、甚至自殺的增加顯著,境遇每況愈下。為了給我們提供一個概貌的認知,這里且引用一項綜合研究的結論。

這項研究出版於2012年,涵蓋在《分崩離析:美國白人五十年(1960-2010)來的惡化》(coming apart, the state of white america 1960-2010)的書里。作者莫雷(charles murray)是美國極具影響力的社會政治學者。他著眼於美國社會的四根“支柱價值”——a. 婚姻和家庭狀況; b. 工作態度;c. 個人的誠信狀態;d. 信念和信仰狀態——來刻畫美國白人社會是怎樣在分崩離析的。

莫雷以漁鎮,美國一個居民主要為白人的鎮為縮影,揭示出中下層白人50年來 “陷落” 的狀況:

a. 漁鎮的白人目前處在婚姻狀態的僅48%,不到一半,而在1960年代曾是84%;離婚率則從不到5%上升到了現在的34%;非婚生子女歷來不到3%,到了2010年接近29%。

b. 從家庭的家長(或配偶)平均每周工作是否達到40個小時的百分比來看,1960 – 2010的五十年間,漁鎮的居民從81%跌到了53%。

c. 用一個負面的數據——居民里罪犯的比例,來刻畫美國民眾的誠信狀況在這些年來發生的變化,30年里(1974-2004)每十萬漁鎮居民中,囚犯平均數從213人劇增到了957人(+349%)。

d. 在漁鎮坦承自己不信神的人,從1970年代的3%上升到了2010年的21%,實際上沒信仰約束的人從40%上升到了57%。

更教人驚怵的,是美國中下層白人群體的“陷落”,在新世紀的十五年以來惡化加速了。今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普林斯頓大學的迪頓教授上星期發表的一篇報告(rising morbidity and mortality in midlife among white non-hispanic americans in the 21st century, by anne case & angus deaton, dec. 8, 2015)給出了令人震駭的數字。他的研究分析得到結論,美國中年白人(不包括西裔)的發病率和死亡率都在上升,這在美國社會里是獨有的,而黑人或西裔群體都在改善中。而且,在各個發達國家的同類群體里,這種現象也是獨一無二的。

導致發病率和死亡率上升的原因,報告列舉,是這個群體的發病率、自殺率、中毒率、慢性肝病率等都在上升。該群體內每十萬人里的發生率,自殺的從2000年的16人增加到2015年的25.5人,同時期內中毒的人數則從6人躍增至30人!中毒人數劇增,多半是服用毒品或者鎮痛劑所致,與克服生活壓力和精神痛楚是顯然是相關的。報告提出估算,假如按1979-1998 即此前二十年的平均下降趨勢來計算的話,那么這個群體在1999-2013年間多死的人數有50萬之眾。

特朗普驟然崛起的怪異現象,美國的媒體將之歸因於他狡猾地利用了民粹的聳動。不過,若是民選體制的兩個基本假設,選民是理性的,政客具有不會蹈政治自殺之路的理性,還是成立的話,那么作風粗鄙、厚顏無恥的特朗普僅憑狡猾就可以攫取政權的說法,畢竟是乏力的。從目前的情勢看,特朗普當選為下屆總統是個小概率事件,可是筆者認為,正在滑落的美國中下層白人群體將發出更大的聲音,其影響將繼續蔓延,還是需要嚴肅對待的。(文章來源:ft中文網)

(本新聞來源:和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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