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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

宋代公務員的幸福生活 數量狂增2500倍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4-07-11 08:26


宋太祖趙匡胤

宋太祖趙匡胤


話說北宋王朝建立后,為了加強中央集權,官僚機構大肆擴招,不光隋唐以來的三省六部二十四司全部保留了下來,而且從中央到地方又增設了一些新的權力機構,從此宋代官吏的快樂生活就開始了。

宋王朝為了防止宰相專權,在宰相之下設立了參政知事,並以樞密使、三司使分割宰相的軍權和財權,在中書、樞密兩院之外又有臺諫,進行更詳細的分工。在地方官中,除州、郡長官以外,也設了通判一職,其他還有節度使、防御使、團練使、州刺使等所謂的“官”,這些官並不負實際責任,只表明他們的行政級別。所以,宋的官制分官、職、差遣三種,只有得到“差遣”了才能掌握實權,如果沒有“差遣”,您就一閑職,沒事也就巡視巡視、調研調研。正如南宋史堯(搖)弼所描繪的那樣:“無其事虛設其官,無其功而空食其祿。”啥意思,就是沒啥事偏要設個官職,什么事不干拿的工獎金還挺高,要不怎么說宋代的官吏很幸福呢!

宋代的官員中還有一種叫 “職”的官稱。其實 “職”僅表示某個人的學識水平,相當於眼下的技術職稱。如翰林學士,類似於現在的中科院、社科院院士或是首長秘書,平常搞點學術研究,起草個檔案啥的,沒啥權利可也不大好惹。再比如醫官,宋神宗時朝廷中僅有四名,到北宋末年不過四、五十年就發展到了近千人。換句話說,宋代把文化、科研人員也劃入官的序列,按級別享受待遇,分房派車發工資當然也有了根據。所以《宋史?職官志》里說:“居其官,不知其職者,十常八九。” 那意思就是說,占著官位,成天不知自己干什么的,十人里面就有八九個。過去不是有“混事由”的說法嗎,大概就是打這兒來的。

上回咱們不是說過,宋太祖趙匡胤對趙普的學歷不滿意,提出宰相還是要由讀書人來做嗎?其實后來的大宋朝不光是宰相,就是主兵的樞密使,理財的三司使,下至各級政府的長官,都是由讀書人來擔任的。一般百姓中的知識分子,都可以通過科舉考試走上仕途。

宋初初年朝廷中的官員隊伍,還是比較精干的,僅為200多人;20年后就翻了一番,達到400多人,再過20年就超過了1000人。又過了20年,官員隊伍突破了萬人大關。

說起來這一現象都是北宋推行佑文制度刺激出來的,所以大宋王朝為“二十四孝圖”奉獻的生動故事就是“馮母夜燒香”。馮母在夜燒香的禱告詞是:不求富貴榮華,但求子孫賢能。它說得是陳省華的夫人馮氏,辛勤培養下一代的故事。

陳省華是北宋初年的進士,曾授官隴城主簿,又遷櫟陽令,最後官至尚書。在他和馮氏的棍棒教育下,經歷寒窗苦讀,他的三個兒子中,有兩個中了文狀元,一個中了武狀元,歷史上稱之為“陳氏三狀元”。在四川省南部縣陳省華的家鄉大橋鎮留下了金魚溪、金玉橋、狀元橋、三元街等文化遺跡。宋代大文豪歐陽修的著名散文《賣油翁》中說的“陳康肅公堯咨善射,當世無雙。”說的就是陳省華的三兒子陳堯咨的事跡。

當然老陳家的這三個狀元完全是憑真本事掙來的,不過大宋朝的官吏可不都是這樣,其中高喊著“我爸是李剛”口號升遷的也不少。宋朝立國不過60多年,官員的人數就增長了50倍;到公元1071年,也就是宋朝開國110年后,朝廷供養的官吏更是超過了50萬,官員數量竟然增加了2500倍,官俸也就是官員的工資性支出,出現了井噴式增長。

《宋史·職官制》記載的俸祿之制,表明宋代官員待遇之優厚為歷代所少有:官吏的工資計有正俸,職錢,職田和雜役等費用。正俸分錢、綾、絹、棉、祿米,此外還有茶、酒、廚料,乃至馬料費等。馬料費就相當於現在的車補,因為大官養的都是寶馬所以車補就比普通官員的高不少。同時還規定:如果無大錯,文官三年一升,武官五年一升。好家伙,您聽聽,待遇多好啊,發錢發東西發馬料,一句話除了媳婦兒不發啥都發。

就這人家大宋的公務員還不滿意了,面對社會上有毒食品,他們說有毒食品根本不是管出來的,而是種出來的,於是就率先垂范,自個兒先整塊地保障自己的食品安全。流風所及衙門種菜的規模越來越大,以至於發展成了綠色產品供應基地。宋英宗看了內參后大發雷霆。本來么,衙門是什么地方?是國家權威的代表,神聖不可侵犯,怎么能自輕自賤地混同於一般的農民群眾呢?

為此英宗皇帝明確要求:“今後諸處官員廨宇不得種植蔬菜出賣。”隨后,英宗又搞了個政策緩沖,在嚴令之后又加了一個“原則上”,即在禁止種植、出賣之后,又補了一句“只許供家食用”。也就是說,不讓賣,只讓吃。據說這樣做是考慮到有毒蔬菜確實會對干部及其家屬的身體造成危害,這是事關公務員隊伍穩定的大事兒,可不是逗樂玩的。 不過,從皇上的這道禁令中人們可以了解到兩點資訊,第一,衙門種菜在全國已經遍地開花,形成了風氣;第二,衙門種菜的主要目的是公開出售,增加機關收入,保障公務員隊伍生活水平在通貨膨脹的形勢下不下降。我這樣說,可不是空穴來風,可以用一組數據來說證明:

大致在1096年前后,一斗米的價格在60錢左右浮動,一般來說豐年50多錢,災年則會漲到90多錢。然而到了20年后的1116年,在河北滄州,米價每斗達到了120文。糧食之外,再看絹的價格,20年前每匹1300文,此后達到了2200文左右,價格翻了將近一倍。傻子都能看明白,讓老百姓收入縮水的通貨膨脹就在眼前了。

老百姓收入縮水官員管不了,他們能不能吃上綠色食品官員也管不了,衙門里的同仁們齊心協力將周邊的空閑土地充分利用起來,還是可以做到的。要說這種菜成績,比較突出的就得數深州通判胡汲了。

話說公元1097年,胡大人來到深州任上,辦成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他的領導下,衙門全體同仁一下子就開墾出了1600多畦的菜園子,史載“廨有菜圃千六百余畦”。 通判衙門每年賣菜就可以實現營業收入200余萬錢,如果折合成大米,足有16000余斗;折合成市價1400錢一頭的活豬,胡大人開墾的這塊菜園子,一年就能長出1400頭來。要是圖吉利,讓它們一塊去拱門,俄國的冬宮甭用炮轟,靠肥豬就給你拱塌了。

食品安全和經濟實惠帶來了公務員們空前的勞動積極性,滾一身泥巴、種一塊綠色基地,成了各機關衙門的一致愛好, “二月里來好春光,家家戶戶種田忙”的大好局面迅速形成。公務員們一邊斷案子、批公文,一邊澆澆地,松松土,既鍛煉了身體,又充實了腰包。真宗皇帝說的“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不過是一種美好的愿景,“綠色蔬菜貴似金”才是真的。

說到底衙門里種菜,不過解決個副食補貼問題,實際上宋代的行政費用支出可謂耗資巨大。據《宋史。職官制》記載:每年中央政府的支出:大約是錢一千六百九十六萬貫,金一萬四千八百七十兩,銀六十二萬兩。且不說官員的職務性消費,單是定期向官員支付的俸祿,就給國家財政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不光如此,文官在離職時,還能以“領宮官使”的名義領取半俸,也就是一半的工資,而武官卻沒有這樣的待遇。當然應該承認,文官地位的提高,對於抑制武官的跋扈亂國,促進宋朝文化事業的快速發展都發揮了重要作用,但它也在文人與武官之間也制造了難以調和的矛盾。

看過《水滸傳》的聽眾,大概都還記得小說三十二回,寫的是宋江殺了閻婆惜,被刺配流放的故事。宋江流放途中,被矮腳虎王英劫上了山並勸他入伙。宋江雖沒入伙,卻發現清風寨知寨的老婆被矮腳虎搶上了山,原來王英是想讓她給自己當壓寨夫人,誰讓人家矮腳虎一輩子就這么點愛好呢。宋江初見這個女人,還以為是他結拜兄弟花榮的家眷呢,沒想到清風寨還有個文官知寨叫劉高,他才是寨里的一把手。這個女人正是劉高的老婆。宋江了解真情后索性將錯就錯,賣個順水人情讓王英把這個女人給放了,並且答應將來一定給他介紹一個超級美眉作為補償。

 

沒想到這位知寨夫人回去后,怕別人知道自己被抓上山,差點成為土匪家屬的事曝光,等到宋江下山,來到清風寨反把他送進了監獄。小李廣花榮對這事兒非常氣憤,一語道破了文官武官之間的激烈衝突:“這個窮酸餓醋來做個正知寨……又是文官,自從到任,只把鄉間些少上戶詐騙;朝庭法度,無所不壞。小弟是個武官副知寨,每每被這廝慪氣,恨不得殺了這濫污賊禽獸。”原來在基層司法部門工作的宋江,因為對軍隊中的官制不太了解,才犯下了如此低級錯誤,險些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作為武官的花榮自然也利用這件事兒,殺了文官劉高。岳飛的被殺,其實也有文官武官矛盾衝突的原因,只不過這回跟宋江的事件恰好相反,是文官殺了武官。不過,因為下面還有專章介紹,這里就不多說了。

話說回來,宋代官員隊伍的畸形膨脹,除了增加國家的財政壓力,同時也造成了宋朝官場的因循守舊,不思進取,官多了相互掣肘,效率非常低下!用咱老百姓的話說就是雞多了不下蛋,人多了打瞎亂。不光這,閑著沒事干的人還愛搞窩里斗,專搞人盯人防守,實在不行就用飛鏟,往要命的地方踢,那戰術意識比中國足球隊強多了。再說,足球本來就是人家宋代人發明的嗎,當時的世界足球先生,正是高俅高太尉,元帥級中鋒,那叫一個牛!

更重要的宋代官員不但物質生活優裕,精神生活也很豐富。宋代有一種營妓,也叫官妓。根據宋代的法律規定,營妓可以合法的坐臺,並能對朝廷官員搞三陪,陪吃喝喝陪唱,只要不賣身就行。當然這樣的禁令根本沒法把握,不光官員們自己摟不住,爭相沖破法律和道德的底線,有關部門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樣就造成了宋代官員的狎妓成風。您別瞧沒多少人在乎這條禁令不是,可是當有人想利用生活作風問題來整到誰時,它同樣可以當做大事來抓一抓,管一管。

宋朝官制不但個人待遇很高,而且具體規定:一旦某人為官不但自己享盡榮華,還可福及子孫,這一切都是通過恩蔭制度來實現的。所謂恩蔭就是國家的高官,憑父輩的余蔭經皇帝恩準,可以讓兒子不經科舉就可獲取相當級別的官階。恩蔭的名目非常繁多:什么致仕恩蔭,獎功恩蔭,盛典恩蔭等等。比如北宋的奸相蔡京就有六個兒子、四個孫子通過徽宗的恩蔭獲得了官職,至於皇親國戚就更甭說了。仁宗時的慶歷七年,一年之內宗室授官者就達一千多人。可謂“食祿者日眾,力田者日耗”,啥意思?就是說吃皇糧的人越來越多,賣力氣種田的人越來越少,可是都不種田了,皇糧也沒法保證呀!

說起來,恩蔭制度起源於漢代,到了唐代逐漸完備,而到了宋代完全走向了制度化:對什么級別的官員可以恩蔭,子孫又可以恩蔭到什么級別,規定的都非常詳細,一般來說一個官僚一生當中可以推薦數十個親屬當官;而且只要國家有喜慶事兒,父輩立功或是退休,子弟都可以讓皇上恩蔭恩蔭。比如致仕恩蔭吧,就是官員趁自己退休之機,讓皇上給孩子安排個好差事兒。因為宋代的官員待遇不錯,所以他們大多不愿意退休,於是恩蔭就成了老爸退休的條件。這就好比前些年,某些單位的子女頂替制度,老爸老媽退休了,由自己的兒子或女兒頂替到自己企業或機關去工作更為荒謬地是,恩蔭制度,還使大批缺乏起碼工作技能和身體條件的官宦子弟涌進了公務員隊伍。因為宋代基本不對恩蔭入仕的高官子女作年齡限制,不少學齡前兒童都因此謀取了高位。宋徽宗時一位大臣曾經諷刺這些幼兒官員“尚從竹馬之行,以造荷囊之列”。啥意思,就是說,宋代高官的孩子,還在玩竹馬遊戲,撒尿和泥的小胡臭時代,就已經當上官了。瞧人家孩子的童年多美好!

最可氣的是有些人還借此發財生錢。有些高官沒有子孫,或者雖有子孫,但卻已通過別的渠道獲得了官位,不再麻煩皇上他老人家恩蔭了,於是就高價出賣皇家的恩蔭指標來換錢。俗話說河里沒魚市上看,社會上大批的富商巨賈子弟,為了攀結權貴,就花錢冒充高干子弟謀取空缺。還有的官員肉爛在鍋里,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自家的門客、童仆、郎中大夫也都拉進了官員隊伍。在這方面業績最突出的是童貫童先生,因為童先生是個宦官,沒有生育能力,自然也沒有子嗣(四)后代,於是他就把自家的門客、童仆拉進來100多人。這類人當了官,“率多驕驁,不通古今”,不光白拿錢不干事,還不斷地生事兒搞摩擦。你那干事兒,我這生事兒,這叫能量守恒相對論,你生氣,人家沒拿到諾貝爾物理學獎,還抱老大委屈呢! 難怪北宋著名史學家司馬光會氣憤地說:“國家爵祿,本待那些賢才及有功效之人,今使無故受官,誠為太濫。”當然看不慣這種丑惡現象的正義之士,也不止司馬光一個,比如宋神宗時的,一位大臣就曾直接上書揭露某些高官“高資為市”,買官賣官的丑行,要求皇上下詔制止。但這些義憤之詞,根本無法改變高官子女得利的恩蔭制度, 在這個制度的拖累下,大宋王朝以一天一個跌停板的速度走向了滅亡。

事實確實如此,宋代的恩蔭不但拖累了國家的財政,而且也堵塞了社會精英的升遷之路,讓他們無法發揮自己的才能。自恩蔭制度實行以來的正史“列傳”中,凡以恩蔭入仕的,史官都堂而皇之地把它一一載入史冊,並不隱諱,可見在當時並不以此事為恥。那早晚,在北宋官場那些因恩蔭入仕的高官子女,往往比通過科舉也就是公務員考試進入官場的還要多。不光這兒,恩蔭入仕的官員雖然是近親繁殖,可升遷的速度卻特別快,當科舉中第的新進官員還在試用期的時候,這些恩蔭的官員早就通過父輩的關係在朝廷中建立了完備的關係網,只要有更高的職位馬上就歸人家高官子女了,湯湯水水的都很難給您剩下。

當然北宋的名相寇準是個例外。他30多歲時便被宋太宗拜為宰相,這在宋代朝廷重臣當中是極為少見的。據說當年他當宰相時也很費了一番周折。據《國老談苑》中說:“寇準年三十余,太宗欲大用,尚難其少。準知之,遽服地黃蒹餌菔以反之,未幾髭發皓白。”

另一部史學筆記《聞見近錄》中對此也有類似的記載:說是宋太宗看到寇準是個治國之才,可就因為他長的須發黑太年輕,所以在使用上有點猶豫。寇準為了自己能當上國安家級CEO,回家后一發狠兒,就用中草藥把自己頭髮和鬍子都染白了。頭髮和鬍子一白,自然就顯得成熟了,升遷路上的年齡障礙也排除了,寇準后來真的如意當上了宰相。

您看寇準把頭髮染白了有點搞笑不是,不過卻比把眼下某些人把頭髮染黃了實惠得多!您想啊,把頭髮染黃了,頂大把自己說成是有歐洲血統或是混血兒,可人家寇準把頭髮染白了,卻立馬給自己弄了個國家首席執行官,那叫一個爽!上面的那個說法,雖然未見於正史,但史學筆記《聞見近錄》的記載也並非於史無據。它從一個側面說明宋代的官吏考核制度,只適合有背景、有資歷的官員,順著臺階往上爬,年輕有為的官員越級升遷真的很困難。

您說,寇準因為頭髮鬍子鬧了個國家級首席執行官不是,可他倒霉也倒霉這鬍子上了。原來,寇準有一門生叫丁謂。有一回,幾個國家級CEO一起在朝房用飯,寇準不小心將幾粒米粘在了鬍鬚上。丁謂立刻在眾目睽睽之下,替老師把鬍鬚認真梳理了一番,還不失時機地贊美寇老的鬍鬚“好好漂亮呀!”。寇準見丁謂這樣巴結自己,雖然心中不快,但畢竟人家小丁是在為自己做零距離服務,所以不便發火,於是笑著說道:“參政國之大臣,乃為官長拂須邪?”翻譯過來就是說“難道天下還有堂堂大臣為長官溜須的嗎?”

這大概就是“溜須”一詞的來歷。不過《宋史》中還有另外說法,說是:丁謂在宋真宗時善於迎合帝意,升任參知政事,也就是副宰相。這時的宰相是寇準,丁謂對他畢恭畢敬,如事父母。一天,宰相、副宰相等在一起用工作餐,湯水污染了寇準的鬍鬚。丁謂同志奮起為老首長溜須,寇準笑道:“參政,國之大臣,乃為長官拂須耶?”說得丁謂又氣又惱,從此對他懷恨在心。

不管怎么說,寇準被 “溜須”溜舒服了,怎么看丁謂都是個能人。於是,就不止一次地向另一名宰相李沆推薦丁謂。李沆素以“先識之遠”而被人頌為“真聖人”、“聖相”,所以對於寇準的舉薦就是不答應。寇準納悶,請李丞相指點,李沆說:“顧其為人,可使之在人上乎?”寇準反問道:“如謂者,相公終能抑之使在人下乎?”這些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說:我認為丁某人為人不正,對於這種小人,絕對不能提拔重用;寇準則認為像丁謂這樣有才能的人,不能壓制,是金子總會發光!顯然聰明的寇準對丁謂落井下石的丑惡嘴臉並沒看透,以至做出了錯誤判斷。最後李沆笑著對寇準說:“他日后悔,當思吾言也。”后來丁謂小人得勢,屢屢高升,寇準遭到排擠,直至被流放。直到這時,寇大人才“始伏沆言”。《宋史》中說丁謂“機敏有智謀,險狡過人”,真是準確到位,可惜寇大人只看到了丁謂的“機敏有智謀”,而忘記了后面的“險狡過人”,最終栽在了小人手里,真是太可悲了!

 

要說,要說人家丁謂也確實是個能人,腦子那叫一個活。他曾為修復毀於大火的皇宮獻出一條絕妙的“連環計”:就是把宮門前的一條馬路挖成運河,引汴河水入內,這樣做首先可以利用水運解決運送建筑材料的困難,挖河的土呢還可以用來就地燒磚,然后再用修皇宮的建筑垃圾填河復路。此計可謂一舉三得,就是現代建筑專家也難想出這樣的高招兒,所以丁謂的建筑策劃當時受到了廣泛贊揚。

話說,過了幾年,寇準第一次被罷相,繼任宰相王旦評價丁謂說:“丁謂是有些才能,但他根本不是治國的宏才只會耍小聰明。以后如果他獨自掌權,必將禍國殃民還會搭上自己。”有人將王旦的這番話轉告給了寇準,但他就是不以為然。十幾年后,寇準最後一次任宰相后不久,就把丁謂提拔成了自己的副手。從此,丁謂在仕途上開始飛黃騰達。可沒過多久,他就把老師給賣了,最後寇準死於了被貶逐的路上。

丁謂升任宰相后,果然如王旦所料,他的才能立刻就轉化成了攀龍附鳳和瘋狂斂財的敲門磚。皇帝提議大興土木營造“玉清昭應宮”,大臣中有不少人考慮到國家財力表示反對,可丁謂卻編造了許多堂皇的理由,使得群臣“不復敢言”。玉清宮整整建造了七年,使得國力民力都消耗很大。后來丁謂因為作惡多端被抄家,發現他“得四方賂遺 ,不可勝數”。

寇準重用丁謂,看重的是他的才能,而對他的德行品格,卻不加考察。用錯一個人,害國害民又害己,就這一點來說,絕頂聰明的寇準可謂是自食其果了。也許,寇準對丁謂的德行還是有所覺察的,可卻認為 “小節無害”, 於是就被丁謂的“小聰明”蒙住了,但這也開脫不了寇準失察的責任。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對此事評價說:“德勝才謂之君子,才勝德謂之小人,君子挾才以為善,小人挾才以為惡。”可以說是對丁謂這類小人研究到家了。

眼下也有一些丁謂這樣的人,被領導認為“有能力”“會辦事”。其實,他們也是像寇準一樣被“溜須”溜舒服了,更何況這些領導正需要丁謂這樣的人來為自己辦一些家務事兒,像如何替首長安排好“小三”的房子,怎樣替首長籌劃好孩子出國的費用,德行好的人還真辦不好。這么一來像丁謂這樣的人也就有了展示才能的平臺,至於國家利益受損失,納稅人的錢流失,這些領導倒是不像寇準那樣往心里去。

說到《宋史·職官志》,里面有這樣的具體規定:“文人致仕,以七十為斷。”但宋代也有少數政治家非常的高風亮節,愿意提前致仕退休,主動為年輕有為的官員讓路。比如歐陽修,官至參政知事,《宋史?職官志》說明: “參政知事掌副宰相”。盡管已官至副宰相,歐陽修還是多次要求退休,最早的一次只有58歲。后來經過多次爭取,到他退休時也才只有64歲,離宋代法定的官吏退休年齡還差6歲,但他仍然感到很慚愧。

門生們認為歐陽修的德才為朝廷所倚重,勸他用不著馬上退。可歐陽修卻不為所動,並說了一段頗為清醒,也頗為感人的話。他說:“某平生名節為后生描畫盡,唯有早退,以全晚節,豈可被驅逐乎!”這段話意思是說呀,我的一生名節聲譽在年輕人中傳播很廣,只有適時的退休,才能避免年老了干糊涂事,要是因為失職被趕下臺太寒磣人了。退休后,他一面寄情山水,一面埋頭寫作,既沒有因自己戀棧貽誤國事,還給后人留下了許多寶貴文學遺產。歐陽修是想以自己的行動帶出一個能上能下的官風來,可像歐陽修這樣深明大義的官吏在宋代實在太少了。

但也有史書記載,歐陽修之所以不到年齡,多次要求退休是因為兩次轟動一時的緋聞所致。一件事兒,是歐陽修與他的外甥女的是是非非。一件事兒,是有人誣告歐陽修跟自己的兒媳有染。

歐陽修的那個外甥女其實並不是他的親外甥女,而是他妹妹的繼女。他妹夫死了以后,他妹妹曾帶著這個女孩來投奔歐陽修,並在他家住了一段時間。后來這女孩長大了嫁給了他的堂侄,堂侄死了后,這個女孩跟仆人私通。奸情敗露后,她反誣和歐陽修有私情。這種離奇的故事雖然沒有多少人信,但卻被他的政敵呂夷簡所利用,他趁機將歐陽修貶到了滁州,當上了“醉翁”。這也算是壞事變好事,設想如果沒有這起緋聞,也就沒有著名的散文《醉翁亭記》了。

至於說到歐陽修與自己的兒媳有染的事,也是受到了自家親戚的陷害。只是他沒有替犯事的妻弟薛宗儒在皇上面前說情辦事,才惹惱了他,於是就誣告歐陽修與自己的兒媳吳春燕有染,御史將之奇更是利用這件事推波助瀾,想趁機扳倒歐陽修。只是因為當時的皇帝宋神宗還算明白,才沒有因此處罰歐陽修。不過經過這兩次折騰,歐陽修充分感到了官場的險惡,於是產生了趕快退出仕途的念頭。

歐陽修想退,別人並不想退。那么,宋代官員嚴重超標,業務素質下降,政治素質又如何呢,或者說他們的人格魅力怎么樣呢?這一點也不敢讓人恭維。比如說進士吧,他們該是宋代知識分子和官員的代表了吧。當然他們中固然有詩書畫全才,且頗有見識的蘇軾;有著作頗豐,且有政治遠見的歐陽修;也有主編歷史巨著《資治通鑒》且人品不錯的司馬光,還有抗金名將李綱等許多值得紀念的歷史人物。但只要你細讀一下正史,就會發現當年金人兵臨城下時,北宋一些進士出身的官員們,所作所為實際上是豬狗不如。別人不說,就說跪在岳飛墳前的四個人吧,秦檜的老婆不算,另外三個,秦檜和萬俟禼都是進士出身高級知識分子,只有一個張俊是武將。

另外排擠宋代抗金名將李綱的黃潛善,也是進士出身。《宋史。奸臣傳》中列舉的蔡確、吳處厚、呂惠卿、蔡京和他弟弟蔡卞等都是進士。比如這個蔡確雖然是王安石變法的主要謀臣,但是人品極差,他不但出賣了沈括,最後還出賣了非常賞識他的王荊公。其他幾個人,也各有各的劣跡,在這里我就不多說了。

至於《奸臣傳》以外的一些進士也同樣行為可憎。比如靖康之難的罪臣唐恪(因殼),金兵圍城前他雖然官居宰相,卻從沒有提出過挽救危局的建議,金兵來犯時,他干脆主動割讓了三處重鎮。更可恨的是,各路援兵馳援京城勤王,他居然指令停止前進,部隊因此就地解散。以至於他陪著皇帝巡城時,險些被憤怒的軍民暴打一頓。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怨他,也是大宋的佑文制度害了他,也害了國家。你想一個文化人,手無縛雞之力,又趕上同樣是文化人,同樣一見血就犯暈的皇帝,讓他們指揮打仗,面對虎狼之師,不驚嚇出個不孕症來就不錯了,您還指望他們打勝仗啊,做夢去吧。

北宋的官府衙門,機構重疊,臃腫不堪,工作效率非常低下,那些進士出身的軍事主官,一遇到重大軍事問題就無休止地開會研究,爭論不休,卻總也制定不出有效的對策來。“宋人議論未定,敵兵已渡河矣!”是后人對宋代官僚機構的絕妙諷刺。官員奸詐自私,國事豈能不亂。高薪沒有達到養廉的目的、高行政支出也沒有保持政治上穩定和國家機制的正常運行。因此宋朝的許多有識之士,都力圖通過改革吏治,裁減冗濫的官員,來減輕農民的沉重負擔,保證國家機器的正常運轉。 大家都知道有一個一家哭和一路哭的故事。說的是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學家范仲淹,因長期擔任地方官吏,鎮守邊關,對民間疾苦,國家的吏治狀況和邊關的敵我態勢都有著很深的了解,所以積極主張改革。宋仁宗時,做了參政知事的范仲淹,曾多次向皇帝提出健全吏治,選拔賢才,建立嚴格的用人制度的建議。有一次,他拿出各路監司的花名冊,逐一審核,把不稱職的官員一筆勾掉,準備撤換。這時在一旁的大臣富弼就勸阻他說:“您一筆勾掉了人家的一個名字,將使一家哭。” 范仲淹回答說:“寧使一家哭,不讓一路哭。”啥叫一路哭啊?路,是一級行政單位的名稱,大概相當於現在的一個省吧。前面咱們說過,為了防范藩鎮割據,北宋規定各州的長官,都由文人擔當,另外再設通判也就是副長官互相牽制。后來又把全國劃分為十五路,每路設轉運使和提點刑獄等官,通稱監司,等於是中央特派員,負責總管各路的財賦、司法等事項。范仲淹話的意思是,撤換一個不稱職的監司,可能會讓他一家人哭,但如果不撤換他們,就會讓一路的老百姓哭。因為這些昏官、貪官無才無德,但卻掌管著一路的財賦和司法大權,他們或者占著茅坑不拉屎,或者為官害民,草菅人命,不讓他一家哭,就會讓無數的老百姓哭,這叫做兩害相較取其輕。范仲淹雖然只是個封建官吏,卻站的很高,要求人們要憂天下,憂國事,真正為國家為百姓著想,別凈想著自己的職務待遇。充滿憂患意識的范仲淹,其實也無力挽救危局,慶歷新政,這個以整頓吏治為中心的政治改革,最後也不過以失敗而告終。

宋代官吏選拔薦辟之廣,恩蔭之濫,祠祿之多前所未有,積貧積弱現象也是前所未有,難怪支援范仲淹改革的歐陽修要慨嘆:“四海之廣,不能容濫官,天下物力,不能供俸祿。” 啥意思,就是說,四海廣不廣,天下大不大,都生不出這么多錢來養這么多官了。而且那些因循守舊的濫官,平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成天想著往上爬,國家遭遇危難了,該出手時不出手。好容易出回手了,還是打開城門投降。要說人家小細胳膊小細腿的拉開這么重的門栓也不容易。

濫官亂政致使大宋王朝成為中國統一王朝中最軟弱的一個,從宋朝初年的高粱河戰役到北宋滅亡,宋與遼、西夏和金人所進行的戰爭,實在少有勝績。至於南宋小朝廷的歷代皇上,更是甘愿稱臣做小當兒皇帝,他們的主要的任務,就是把國家的大量財物和民脂民膏聚斂起來給人家上貢。你想這樣的王朝不走向衰落,走向滅亡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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