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議不是問題 關鍵是世界再次進入“笨蛋”狀態

抗議

社會抗議運動是社會變遷的產物。只要社會在變遷，任何社會都難以避免社會抗議。如果社會變遷具有普遍性，那么社會抗議也必然具有普遍性，就是說，不同社會不同形式的社會抗議背后，都能找到一些共同的根源。而只要社會在變遷，任何社會都難以避免社會抗議。所以當不當笨蛋是可以選擇的這一觀點值得關注。

“笨蛋，這是資本。”這是套用克林頓1992年競選總統時所打出“笨蛋，這是經濟”的口號，來分析席卷全球的社會抗議運動蒙騙了誰？

無論是在發達的西方還是社會經濟水平仍然不發達的發展中社會，都在發生著兩類不同的社會運動。

前者的社會抗議運動表現為針對資本主義的運動；后者則表現為要求民主化的運動。一旦人們把社會運動歸結為政府和社會之間的矛盾，問題就會簡單化。

結果，運動組織者對目標的錯誤判斷，使用錯誤的方式，導致結局與目標背道而馳。

社會抗議運動實際上牽涉到資本、社會和政府三者之間的關係。自近代以來，只要存在著市場關係，資本一直主導著資本、社會和政府三者的關係。

從資本和社會的關係來看，自近代以來，世界已經經歷了兩次大的革命。今天的世界開始進入第三次革命時代。這三次革命的根源都是資本。

第一次革命可稱之為資產階級革命，是資產階級和君主貴族之間的斗爭。歷史學家巴林頓•穆爾曾形象地說過，沒有資產階級，就沒有（西方）民主。

商人，也就是后來所說的資產階級，是第一個和君主分享政治權力的階層，也是商人用經濟的力量馴服了君主的專制權力。

第二次革命可稱為無產階級革命，或者工人階級革命。馬克思把這個過程形容為資本主義制造自己的“掘墓人”的過程。

工人階級運動促成了政府和資本的相對分離，成為一個相對獨立的力量。為資本和社會力量之間，造就雙方都能接受的均衡狀態，資本得到了穩定的新環境，社會得到了新利益。

還有一種方式是徹底消滅資本和市場經濟，試圖通過公有制讓社會控制經濟。問題在於，這個模式最後走向了一種“貧窮社會主義”的局面。

我們所處的這個社會怎么了？學術界眾說紛紜，沒有定論，但很顯然，各種傳統社會抗議理論，似乎已經很難解釋今天的社會抗議了。

今天，世界再次進入革命的狀態，主力是中產階級。同樣，這次革命的根源還是資本。

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所長鄭永年表示，今天，社會抗議運動無處不在，無時不在。阿拉伯世界的社會抗議方興未艾。中國盡管強化著基於暴力之上的“維穩”機制，但社會抗議並沒有減少。

在西方，無論是學界還是政治人物，一直把非民主國家的社會抗議運動，視為那些國家的政治權威主義的產物。香港的社會抗議也一直被西方的一些人視為是民主化的一部分。

社會抗議運動是社會變遷的產物。只要社會在變遷，任何社會都難以避免社會抗議。如果社會變遷具有普遍性，那么社會抗議也必然具有普遍性，就是說，不同社會不同形式的社會抗議背后，都能找到一些共同的根源。

再者，今天的社會抗議和一個社會的政治、經濟制度似乎沒有多大的關聯。暴力性抗議還是和平性抗議，也只是一個程度不同而已，甚至只有一線之差。

人們可以看到，2011年初由突尼斯小販自焚觸發的“阿拉伯之春”，2011年9月的“占領華爾街”運動，2011年以色列的“帳篷之城”運動，2012年南非的礦工“暴動”，2012年底印度女大學生被輪奸引發的全國抗議和騷亂，2013年分別發生在巴西、土耳其和瑞典的騷亂……在各國此起彼伏的罷工、游行示威和騷亂中，都有一個鮮明的特點——運動參與者以青年為主，打先鋒的學生身影尤為引人注目。

有分析人士說，很多社會抗議運動學生青年人其實都是某些別有用心的政客利用的工具，而被蒙騙的年輕人激情高昂以為自己有多正義，示威游行占領街道好像真的很有力量一樣。

很多人都對此次香港的混亂事態感到震驚，但其實號稱8萬人的參與人數與剛剛發生在紐約的氣候變化有形及巴塞羅那的加泰羅尼亞獨立有形相比，只是很少一部分，埃及2013年6月的騷亂參與人數大約是巴西當月早泄時候抗議運動參與人數的7倍。

美國發生了“占領華爾街”運動，針對的是資本，最後不了了之。政府迫於社會的壓力，想對資本施加限制，但在全球化狀態下，政府又能做什么呢？結果，資本仍然大行其道。

在歐洲，社會抗議運動也是反資本主義的，但針對的則是政府。同樣，政府能對資本怎樣呢？政府需要資本的貢獻來支撐福利制度。大眾民主是“一人一票”，通過“一人一票”，人們能夠保障拿到“一人一份”。

但是，又有什么制度能夠保障一人能夠貢獻一份呢？資本、福利（社會）和政府之間的深刻矛盾，是歐洲治理危機的根源，沒有人知道如何解決。

現在東亞社會所發生的社會抗議運動，其根源和西方發展經濟體是一樣的，都是因為全球化。全球化導致了資本的高度流動，政府的經濟主權流失（稅基縮小和就業機會減少），大量的經濟好處流入少數能夠駕馭全球化的資本家，造成了巨大的收入差異和社會分化，社會抗議因此而起。但政府又能對資本怎樣呢？

在第二次革命時期，馬克思構想了“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對付資本，但沒有成功，因為民族主義戰勝了國際主義。

今天，《21世紀資本論》的作者托馬斯•皮凱蒂在構想著“全世界政府聯合起來”來對付資本，這也不會成功，民族主義也同樣會戰勝國際主義。歷史仍然循環著。

只要社會在變遷，任何社會都難以避免社會抗議。所以當不當笨蛋是可以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