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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

騰格里沙漠:污染引發的榮耀與恥辱

鉅亨網新聞中心 2014-09-09 13:18


騰格里沙漠化工園邊公路邊,臭氣熏天難以忍受,安裝太陽能設備的女工必須帶著厚厚口罩
騰格里沙漠化工園邊公路邊,臭氣熏天難以忍受,安裝太陽能設備的女工必須帶著厚厚口罩

一次邀請香港學者丁學良出席會議,和丁老師晚上把酒閑聊時談及殖民主義,他說:“殖民主義沒有殖民主義者說的那么好,也沒有被殖民主義者說的那么壞,在資訊暢通有限的社會環境下,殖民主義這個詞被各自的話語權利者利用了、夸大了,質和量的轉換就在資訊傳播間。”


在現實生活中,把這句話套裝后,能滲透到很多生活領域,那些資訊被控制傳播的環境,那些真相被掩藏的角落。“資訊殖民者”會借助“謠言”“真相”“真理”“愛國”“文明”“正義”助力於自己的權威。有限資訊傳播技巧,外加集權意志強制配合,是傳播學借助心理學的操盤盲眾方法,也是現代“資訊殖民”的管理模式。

騰格里沙漠化工廠污染被《新京報》曝光之后,騰訊、搜狐、鳳凰等門戶網站的推動下獲得廣泛社會關注,在此我向《新京報》和《新京報》記者陳杰致意,頂著強大壓力上馬的圖片新聞,視覺影響觸動了廣泛社會各處心底軟肉。這是數家關注騰格里沙漠污染的社會團體、自愿者、媒體,近幾年時間一直推動的和未能推動的。

隨后應鳳凰網之約,寫了一個短小體驗式游記給鳳凰熱點追擊。想從個人視角談個人對生態環境的體驗。首先我聲明我不是專職環保人士,當下也不是在職新聞記者,是一個在游走和游學的目擊者。我希望能在法律和道德范疇之內最大化的發出自己的目擊、體驗、感受、評論、判斷。我接受法律框架下言論尺度,不受政府宣傳部門對體制內資訊傳播的政策尺度制約,不執行媒體公司對其內部員工的言論尺度制約。

沒想到如此小文,卻惹來接近一整天的各種致電。有當事人的各種細節回避和不確認、有自愿者在乎的提名和未提名、有環保組織的前功后功爆料、有某些人士在乎的敏感和不敏感、有告之要我最後抓緊時間盡情邀功表現,也有傳媒大佬的善意嘲諷:這把年紀還去做這事?還有莫名電話:嘿嘿嘿。

鑒於事態進展的復雜性,參與其中此事件的各方面,更多的是在觀望中,觀望央視的態度、觀望政府的態度、觀望環保部門的態度、觀望人大的態度。品覺各種利弊局勢,成為中國人中庸之道的看客寫真。自魯迅時代的遺傳基因一直在延續之中,只是微小血饅頭之地轉移到博大騰格里沙漠。而圍觀的人確是同樣一群人,他們在沉沉諾諾、也準備躍躍欲試,他們在察言觀色、也等待時局進展。適時的表態發言,攜著敏銳政治嗅覺,等著絕佳安全期,老辣的該出手時就出手。更多人算計著排隊站隊,無論是新聞記者、還是環保人士、企業還是地方政府,適時站好隊未來就有機會,最強聲音恰是集權社會的號召力量。

我已經對文章涉及到各環節保證,不再對這個事件新聞訊息發言。我也要站好隊,不希望因我站隊問題,引發媒體圈、公益環保圈朋友的誤解和排擠。但是我止不住要發言,無法忘記我鏡頭里騰格里沙漠中,女工被臭氣熏歪的戴口罩面孔,也無法忘記我定格的沙漠中排污痕跡旁,強干旱植物掙扎的花開燦爛。

我想談談,這場環保戰爭即將觸發的各種榮耀與恥辱,誰將是這個結果的英雄與敗寇。假借套用丁學良的話:“騰格里沙漠生態環境污染沒有政府所說的那么好,也沒有環保主義者所說的那么壞。”再套進去“媒體”“記者”“環保人士”,就會有更多思考的空間。而獲得真實準確地判定,需要建立在有效多元資訊的傳播,判定和結論需要每個觀望著的自行定奪。這個期間,媒體、政府、自愿者都不能成為獨家“資訊殖民者”。不建立在多元化資訊,這個基礎平臺之上的傳播結論,不具有評定榮耀和恥辱的基礎條件。

騰格里沙漠附近有600戶原住民,是真真切切的人體試驗者,他們身體是否能檢測出來化工污染指標?他們是每個報導中都要提及到的人群,不存在假借保護之名,而回避他們的真實存在。這些年他們是否為自己生存環境奔走呼喊過?是否受到過某些因素的壓制和迫害?期間有沒有冤假錯案?為什么在《新京報》報導之后,民間傳聞騰格里挨家挨戶搜查告密者傳聞?乃至於有媒體人私下反諷,這肯定不是日本鬼子搜查地下黨的那種風格。

為什么還沒有當地企業發聲?當地在哪些社會環境下設立如此多的化工廠?化工企業背后是否有大背景支援?有沒有和當下社會輿論聲討的資本環節關聯?當地企業是否有政府利益者撐腰?

在騰格里沙漠化工園區管委會否認再次排污后。除了媒體有限的調查標準之外,我們的社會還能否拿出更加確信的檢測標準?地下水污染和沙漠深埋,如何檢測和鑒定?這時候我是真佩服攝影師盧廣的污染圖片,攝影方法至少是排污現場進行時。媒體報導是否經得住,騰格里沙漠化工園區當地管委會的否認考驗?拍攝如此污染嚴重的有害環境報導,媒體記者是否自己具有安全意識,自己是否佩戴防護口罩接近化工污染源?如果沒戴口罩,是自己意識不到化工危害,還是化工污染根本就不危害?如果媒體記者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自身生態,如何去在乎環境生態?自己生命都不在乎的人,如何去維護牧民的生命?

為什么自稱追蹤該事件多年的環境組織和自愿者忽然緘默?與騰格里沙漠地域最近的,環保組織阿拉善see在《新京報》報導后即刻聲明,也被其他環保人士嘲諷:“我們都做了好多年努力了,see沒給過任何支援,當我們努力推動了事態,see就立刻發表露臉聲明。”還有哪些環保人和環保組織,近年推動了騰格里沙漠污染情況進度?遇到哪些主觀客觀阻礙?這些如果是真實的,環保組織也不應該假借安全之名,忽視自己的努力存在。

為什么生態專家和植物學家都在禁止我暴露他們的名字。是誰在動搖77歲偏執老人的專業執著信念。是誰在監控某自愿者的行蹤和通信,還是該自愿者自己的心理錯差?為什么化工廠附近談及污染,人人噤若寒蟬?是誰在制造和諧社會的恐懼氣氛?至少,我是深夜活著進去活著出來的,沒有遇到任何阻力,只有一個欄桿,我是自己嚇唬自己嗎?還是各種不幸中的萬幸?再次假借丁學良的話:“騰格里沙漠氣氛沒有自以為化工受害者說的那么玄乎,騰格里沙漠氣氛也沒有傳說污染實施者說的那么好。”

在以上資訊沒有真相之前,我找不到觸動騰格里沙漠污染事件的英雄,也就無法預言騰格里沙漠污染事件榮耀歸結點。但是我很佩服《新京報》和《新京報》首席記者陳杰的勇猛之氣。在錯中復雜的社會環境下勇者越來越少,社會也需要自以為不借助團隊力量的,孤膽勇士去觸發各種潛象,只是我不希望社會稀缺的人才和敢言的媒體,被自己或他人引發的暗流誤傷。

即使以上資訊或許在很久未來中,依然未能逐漸明晰、確認、確信,當下誰都能找到現實的敗寇,那就是我們的社會環境和生態環境。這是深刻在每一個當下國人身上恥辱,我們為了很有限的物質私利,給自己和他人終生、甚至下幾代都投下了一個生態陰霾。

我記起那位77歲高齡,不愿透漏姓名的,看似總帶有偏執神情的植物學家的話:“沙漠遠古地下水污染,后果無法挽回。”我能看見他眼中閃著黃萬里一般的堅毅,他更像一個生活中的弱者,和現實中的科學狂人。

雖然他非常討厭我的生活玩樂價值觀,經常抨擊和嘲笑我,也止不住我對他的敬仰和崇拜。我們社會需要嚴謹踏實講真心話的人,而不需要為了自己個人形象,夸夸其談、搬弄是非之輩,生態、環保、傳媒領域尤其如此。

作者簡介:趙蘭健 在多家媒體工作十多年,任記者主編等職務。現為海外游學者,為多家媒體獨立撰稿。

(本新聞來源:和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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