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八老最後一人萬里辭世 享年99歲 六四事件未即返京成謎

萬里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繼上月14日全國人大前委員長喬石去世後，另一位全國人大前委員長萬里昨(15)日亦在北京病逝，享年99歲。形象開明、被外界視為「中共八老」最後一員的萬里，除了改革開放初期在安徽率先推行包產到戶而成為改革先驅外，外界對他印象最深刻的，是1989年5月，他以委員長名義出訪美加，及至北京戒嚴，形勢急轉直下，海內外許多人企盼萬里能盡速返國，以全國最高權力機關掌舵人的身分左右政局，但其專機最後卻被安排在上海降落，最後波瀾不驚。

香港《明報》報導，官方昨晚發布訃告稱，「中國共產黨的優秀黨員，久經考驗的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傑出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黨和國家的卓越領導人」、中共第十二屆十三屆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前副總理，第七屆全國委員長萬里，因病醫治無效，於7月15日12時55分北京逝世。萬里1993年退休後即淡出政壇，在中南海含和堂神秘紅牆內的清靜院落中，深居簡出。

萬里最後一次公開露面，是在2009年10月9日赴天津考察，當時的天津市委書記張高麗及市長黃興國一直陪同樣貌清癯、白髮蒼蒼、坐在輪椅上的萬里。

今年3月6日全國兩會在北京舉行期間，當全國政協委員、萬里之子萬季飛被問到其父親的身體情况時回應說，父親工作時兢兢業業，退下來後，像普通人一樣安安靜靜地生活，「他打打網球、橋牌，有自己的愛好和興趣。」萬季飛說，父親今年已經99歲，身體狀况比較平穩，年紀大了，需要更多精心照顧。

1989年5月，萬里訪問美國和加拿大期間，八九學運形勢迅速惡化，萬里提前在5月25日返國，其專機卻只能在上海而非北京降落。抵埗兩日後，萬里發表支持戒嚴的言論後，才在5月31日重返北京。其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萬里對「六四」的取態等，迄今仍然是個歷史謎團。不過前副總理田紀雲年前就曾以「萬里：改革開放的大功臣」為題發表文章，記述萬里推動改革開放的貢獻：「萬里同志是老一輩革命家，是鄧小平改革開放路線的忠實執行者，如果說小平同志是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的話，那麼他就是高級工程師之一。」

田紀雲的文章還披露，「六四」後有人「想以開展農村社會主義教育之名，否定農村改革的大方向；想以反和平演變之名，否定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的基本路線，企圖開歷史倒車……萬里等一批同志挺身而出，堅決頂住這股逆流。」

1980年代初，內地曾有「八老治國」的說法，最早的中共「八老」，是指鄧小平、陳雲、李先念、彭真、鄧穎超、楊尚昆、薄一波及王震等8人，但1992年後李先念、鄧穎超等元老相繼去世後，外界又傳出由鄧小平、陳雲、彭真、楊尚昆、薄一波、萬里、宋任窮及習仲勛組成的「新八老」名單。若以後者論，則萬里是「中共八老」中，最後去世的一人，令「八老」正式隱入歷史。

1983年，當時的中國最高領導人鄧小平(右)、中共總書記胡耀邦(左)與國務院副總理萬里(前中)到北京十三陵參加植樹活動。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十年文革結束，中國經濟已瀕臨崩潰邊緣。鄧小平剛剛復出掌政，身為安徽省委第一書記的萬里與四川省委第一書記的趙紫陽，為解決百萬民眾的溫飽問題，當年冒着極大的政治風險，打破了毛澤東時代令農民水深火熱的人民公社、「一大二公」的枷鎖，以迂迴的方式推行農村改革，實行「包產到戶」，解放了農村生產力。

當時各自主政一方的趙紫陽和萬里，與主政中央的鄧小平遙相呼應，兩人在改革開放的歷史關頭上，立下了赫赫功勳，1980年代內地曾流傳「要吃米找萬里，要吃糧找紫陽」的說法。萬里的最大功績是在安徽大膽支持農民搞「大包乾」(即上繳一定數額之後的所有餘糧歸農民個人所有)。由於安徽早在「餓死人」的1962年就曾推行的責任田制，廣受農民歡迎，其後雖被勒令停止，但安徽農民已有「責任田制」的初步經驗。

及至1970年代末，鄧小平主持的中央提倡實事求是，地方政府在思想上就得以鬆動，在萬里的默許下，安徽農民就搞起了「大包乾」。這無異於徹底解除集體對農民的束縛，重掌土地經營權。只用了短短5年時間，全國農村全面推行「大包乾」，大力促進農村發展。

此外，在1975年受命於鄧小平到四川去解決「吃飯問題」的趙紫陽，到任後先推廣包產到組，山區窮隊和零星土地可以包產到戶，過了一年才全面實行包產到戶。兩年全省增產200億斤，平均每人多了200斤糧食，並第一個撤銷人民公社，改為農工商發展公司，發展鄉鎮企業。

後來，趙、萬兩人雙雙奉調進京，分別擔任了國務院正、副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