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貿大博弈 美中競逐全球貿易規範領導者

美中均欲成為貿易規範主導者，動作頻頻。 (圖:AFP)

媒體《MarketWatch》報導，中國大陸與澳洲上週三 (17日) 正式簽署自由貿易協訂 (FTA) ，為中國大陸近年來高調的經濟外交，再添上一筆。

除了提振國內經濟水準，同時向外輸出軟實力之外，美中分庭抗禮進行的「自貿競賽」，實際上也造成許多重疊的 FTA 現象。其中，在澳中 FTA 簽訂之前，南韓與中國大陸也於 6月 1 日簽訂 FTA ；中國大陸更有意進一步提升更廣泛性的經貿合作，即推動亞太地區的 FTA，也就是「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 (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 RCEP) 。

無論是 RCEP 或是始於亞太經濟合作 (APEC) 的「亞太自由貿易區」 (FTAAP) ，實際上背後都是中國大陸在主導。過去在 1990 年代時，中國大陸亟欲加入世界貿易組織 (WTO) ，為符合相關規範而吃了不少苦頭，最後則在 2001 年正式加入。時至今日，如同中國大陸官媒《新華社》上週刊登的 1 篇社論指出，中國大陸欲轉型為「主動參與國際經貿規則制訂」，不再掣肘於其他國家制訂的規範。《新華社》也指出，澳中 FTA 即是中國大陸轉型發展的一步，中國大陸也欲在 RCEP 計劃上串起韓中 FTA 與澳中 FTA ，發揮影響力，最終型塑更具野心的 FTAAP 。

事實上，中國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也向澳洲總理艾波特 (Tony Abbott) 表示，雙邊簽署的 FTA ，意在為亞太地區其他類似經貿協定「設立典範」。

經貿版的大博弈

截至目前，與中國大陸簽訂 FTA 國家的數量，已約 20 國，包括紐西蘭、瑞士、冰島與智利等；而尚在談判的國家，則有挪威、斯里蘭卡、沙烏地阿拉伯等國。

市場研究機構 IHS 首席亞洲經濟學家 Rajiv Biswas 向《MarketWatch》 表示，「中國大陸大戰略，係在亞洲鄰邦建立更強健的經貿投資關係。」 Biswas 指出，這一戰略藉由雙邊 FTA 以及推動 RCEP 與 FTAAP ，型塑一新的貿易架構；同時建立新的制度，如近期成立類似於世界銀行 (World Bank) 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 (Asia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 AIIB) ，以及絲路基金，以中亞及東南亞地區歷史連結為出發點，提升與中國大陸經濟互動關係。

然而，中國大陸極力推展貿易協定以及多國經貿組織，其根源或係指向美國主導的巨型 FTA ，也就是「跨太平洋夥伴協定」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TPP) 。 TPP 係歐巴馬政府推動的泛太平洋自由貿易協定，目前則處於談判期間，目前成員國則有 12 國，但中國大陸並不在其列。

某種程度上，這猶如 19 世紀時「大博弈」的現代版；當時，大英帝國與俄國互相較勁，爭奪資源豐沛的中亞地區。不過，無論美國或中國大陸，都未宣稱正在進行 FTA 競賽，歐巴馬總統更稱中國大陸「某種程度上」對加入 TPP 感到興趣；然而，多數專家認為 TPP 與中國大陸主導的 RCEP 相互對壘。香港科技大學經濟發展研究中心主任雷鼎鳴 (Francis Lui) 表示，「 TPP 普遍被認為是排除中國大陸的經貿合作協定。」

當然，許多國家在 TPP 與 RCEP 的角色重疊，包括澳洲、紐西蘭、日本、新加坡、馬來西亞、越南，以及汶萊，應能從中獲利。為了順利推動 TPP ，歐巴馬於 4 月時提出警訊，稱若 TPP 無法完成，中國大陸將搶先為這區域制訂貿易規範。

雷鼎鳴也指出，中國大陸極力推展 FTA 與 RCEP ，也是為平衡 TPP 的影響力；此外，眾多 FTA 也表示美國推動的 TPP 造成的衝擊相當有限。雷鼎鳴表示，「若中國大陸能與許多 TPP 成員國簽訂 FTA ，那麼美國欲以之孤立中國大陸的目標便不攻自破」，此外，「事實上，已有許多 TPP 成員國具有與中國大陸簽訂 FTA 的動機。」

同樣地，中國社科院去年 (2014) 發表的研究報告指出，加入 TPP 對中國大陸短期來說不切實際，係因 TPP 有關工業發展及其他部分規範對中國大陸不利。然而，該報告則稱中國大陸應建立自身的貿易協定。此外，中國社科院也援引外交部的發言，指出 RCEP 與 TPP 為兩個對立的概念，當其中任一協定首先完成談判步入運作並發揮廣大效益，便能取得領導地位。

儘管該報告稱 TPP 與 RCEP 具有對立的本質，但 TPP 的貿易標準卻符合中國大陸推動改革措施的經濟利益；因此無論如何，遵守 TPP 的貿易規範，為中國大陸保有彈性，或能在未來選擇是否加入 TPP 。

中國社科院副院長李揚指出， TPP 是上海自貿區之所以建立的主因；若然，那中國大陸在天津、福建與廣東紛紛建立自貿區的舉動，便是欲與美國展開貿易大戰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