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爺專欄】看懂大中華─金華火腿的無可奈何

浙江省，簡稱浙，春秋時代為越國地，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首─西施即是浙江諸暨一帶人氏，她與越王勾踐、吳王夫差、以及范蠡之間的民間故事甚多。現代人常以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女子之美，當中「沉魚」的典故正來自於西施，相傳當年她於河邊浣紗時，清澈河水映照她的身影，使她顯得更加美麗，河裡的魚看了她的倒影，忘記了游水而沉入河底，於是沉魚稱號不脛而走。浙江省是吳越文化、江南文化的發源地，典型的絲綢之府及魚米之鄉，先前於《讀唐 ‧ 李白詩的投資指引》文中提到這裡的絲綢、龍井茶、紹興酒等，出自浙江的特產其實不少，如慶元香菇、杭白菊、金華火腿等也是產於浙江。

「慶元香菇」產於浙江省麗水市慶元縣，這裡地處浙江省西南部，慶元是南宋時宋寧宗的年代，慶元三年朝廷於此置慶元縣，展開了一連串的故事。這裡是世界人工栽培香菇的發源地；相傳 800 多年前，一位慶元縣龍巖村農民吳三，發明了砍花法、驚蕈術、烘焙術等制菇及加工技法，成功栽培出世上最早的人工香菇，讓當地的農民生活有了著落，隨後在明代劉伯溫的大力倡導下，浙江的香菇業得到朱元璋給予的香菇特許專營權，在中國形成了以香菇種植及貿易致富的菇幫，慶元的菇民感念他們的貢獻，尊稱吳三為吳三公，奉為香菇之神，並尊劉伯溫為香菇祖師，設廟同祀，後續有機會再談。

「杭白菊」產於浙江省嘉興市桐鄉市，江南水鄉的知名古鎮─烏鎮即在此附近。桐鄉素有杭白菊之鄉的美譽，所生產的白菊花以色、香、味、形等「四絕」著稱，又被稱為甘菊，是浙江省八大名藥材之一，具有止痢、消炎、明目等作用。只是為何產於桐鄉卻被以冠上「杭」字呢？原來當年桐鄉產的白菊花被一位安徽茶商銷往南洋等地，由於往來的南洋商人貪心勢利，讓徽商在生意上不得不處處堤防，於是徽商將產於桐鄉的菊花冠上杭州西湖茶莊的「杭」字名號，在早年交通不便，資訊不對稱之際，對這門生意預作保護，果然後來南洋商人想要過河拆橋，自行從南洋跑到杭州西湖畔，想要直接跟當地菊農接洽，結果當然遍尋不著菊花產地，白忙一場。關於慶元香菇、杭白菊的故事，暫且按下不表，這裡要先談產於浙江省金華市的金華火腿。

火腿、奶酪、及紅酒被稱為世界三大發酵美食。在各式各樣的火腿中，中國的金華火腿、與義大利的帕瑪火腿、西班牙伊比利火腿等並稱為世界三大火腿，相傳現存歐洲的火腿醃製方式，即是 14 世紀義大利探險家馬可波羅東遊時將金華火腿的醃製技術帶回歐洲再演化而成。在中國，金華火腿與雲南的宣威火腿、江蘇的如皋火腿等並稱為中國三大火腿，據傳金華民間用鹽醃製豬肉，始於唐代，唐代藥物學家陳藏器所著的《本草拾遺》中就有紀錄，距今約 1300 年的時間，而金華火腿真正在中國興起，則是要到宋代。

北宋末年，北方女真族大舉進犯中原，名將宗澤為了對抗金兵，在浙江的金華及義烏招募了大批軍士北上禦敵，隨後在將士們奮勇殺敵下，很快地大敗金兵收復了不少失土。浙江的鄉親聞訊，家家殺豬釀酒，要回鄉探親的宗澤帶去前線慰勞堅守崗位的子弟兵，但因豬肉不易保存，於是鄉親就用過去留下來的方法，將豬肉用鹽醃製起來，讓宗澤帶去北方。被鹽醃製的豬肉由於水分蒸發了，肉質在發酵轉化下產生了變化，吃起來形成了一股特別的味道，很受將士們歡迎，不久宋高宗 (康王) 趙構親臨慰問官兵，宗澤元帥從家鄉帶來的醃豬肉中挑選了一隻豬後腿宴請趙構，趙構見整條豬後腿猶如一條火紅之腿，食用之後甚讚，於是賜名火腿，又被稱為貢腿，而因其是金華地區所醃製，於是就被稱為「金華火腿」。此後，許多外地客商紛紛前往金華求購火腿，這裡的家家戶戶也開始大量醃製，最終成為了當地的知名特產。

金華火腿多用金華本地所產的豬種「兩頭烏」來醃製，由於其含鹽量較高，一般約在 8~12% 之間，所以多是以入菜為主，較少單獨食用。在陸股，有一家位於浙江省，生產金華火腿的企業名為金字火腿 (CN-002515)，旗下產品包括金字金華火腿、低鹽發酵火腿、帕瑪火腿、火腿高湯、香腸、臘肉等肉製品。近年來，由於西式火腿陸續進軍中國，市場競爭加劇，加上受到環保團體大肆宣揚少吃魚翅，導致用來增添風味的火腿消費量也同步減少，產業環境面臨挑戰。

為了增加競爭力，金字火腿近 2 年積極展開轉型計畫，一方面參股由阿里巴巴旗下螞蟻金服所籌建的浙江網商銀行，布局互聯網金融領域，一方面也參股微盟，即透過微信、QQ、微博等社交類平台開店的電商，搶攻新型電商領域，一方面也取得中鈺資本部分股權，後續其將藉此跨入大健康領域，另外還切入了新能源車租賃及運營等業務，等於同時具備互聯網金融、電子商務、大健康、新能源車等概念。對此，許多人認為這根本是隨波逐流，毫無戰略的險招。

在此豬價高漲，肉製品業者成本紛紛上揚的時代，金字火腿的營運面臨了許多挑戰，以其近 5 年 EPS 來看，2011 年 EPS 為 0.52 元人民幣 (下同)、2012 年 EPS 為 0.25 元、2013 年 EPS 為 0.16 元、2014 年 EPS 為 0.14 元，到 2015 年 EPS 只剩 0.06 元，今年上半年 EPS 僅有 0.03 元，獲利能力持續下降，並且原先旗下的實體店面不是關閉就是轉租，光以本業要突圍難度頗高。並非每家企業都能像雙匯發展 (CN-000895) 於 2013 年購併全球最大的豬肉養殖企業美國 Smithfield 食品公司，取得大量低價且優質的肉類原料，進而擬定出一套「由高溫轉向低溫、由食品轉向食材、由傳統轉向西式」轉型策略，值得進一步追蹤的。

金字火腿的參股行為究竟是不誤正業？還是多元發展？ 每個人心中的答案都不同。唐代白居易於《長恨歌》寫到「六軍不發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暗指唐玄宗面臨安史之亂，陷入危難當下，不得不做出身不由己的決定，賜死楊貴妃的故事，而宋代晏殊於《浣溪沙》寫到「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感嘆人間事物不少非自己所能做主，金字火腿恐怕也有它的「無可奈何」。這幾年來，有人熱議食品業者能不能投資媒體？鋼鐵業者能不能投資飯店跟棒球隊？最近更出現討論遊戲業者能不能投資蛋糕業的聲音？

近日一位業界前輩問我說：「最近台股紛紛擾擾，參加收購案的投資人，因帳面大幅虧損，表達意見很正常，而主管機關、檢調、公司高層、業界專家適度回應也合理，但為什麼許多明明手中一張股票都沒有的人，頻頻在媒體、網路等發表看法？講的好像買了幾百張一樣，我不大懂，怪怪的。」想了一下，這問題其實我也不大懂。

坦克爺~ 研究台股逾 15 年，近 3 年研究重心轉往陸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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