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幣“中國溢價”的啟示

11 月24 日，周日。金融改革和人民幣國際化，是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的重頭戲，香港撤銷人民幣每天兌換上限，看來亦只欠東風。財政部在香港發行30億元兩年期零售國債，票面息率2.8 厘歷來最高，但市場上可供投資者貨比三家的人民幣品日趨多元化，新一批零售國債競爭力不見得特彆強。

在金融改革和人民幣國際化以外，內地近期一個廣受注目的現象，是虛擬貨幣比特幣(Bitcoin)熱炒。綜合各方報導，內地在全球比特幣每天成交量占比超過五成，今年6月始正式注冊成立的“比特幣中國”(BTC China)，已極速成為世界首屈一指的比特幣交易平台，占全球交易量高達三分之一。上周，以三藩市為基地的美國創投基金Lightspeed VenturePartners，與其內地姊妹機構合共向“比特幣中國”注資500萬美元，金額雖不大，但已足彰顯國際資本對這種充滿爭議性的虛擬貨幣在中國的發展投以信心一票。

比特幣誕生僅四年，其特點乃不受政府控制亦不受官方監管和保護，任何人皆可下載並運作比特幣客戶端，從而參與比特幣的製造。然而，與其他虛擬貨幣不同，比特幣總數量被永久限制在2100萬個之內。

自比特幣問世以來，內地一直有參與環球比特幣運動，但這種虛擬貨幣在草根層面受到重視，不過是近半年的事。“比特幣中國”的成功，更令比特幣跟中國的“熱戀”引起全球關注。

按理，中國在經濟金融政治各方各面無所不管無管不嚴，與比特幣標榜“去中心化”水火不容。可是，事實剛好相反，比特幣跟中國擦出愛情火花、貢獻全球交易量逾半，內地迅速成為投資╱投機比特幣的第一樂土。

比特幣在內地非但炒風熾熱，“大媽”於交易中占比也非常突出(設有最低交易額的比特幣VIP戶口，女性持有人比例達四成)。正如前述，內地一直有參與環球比特幣運動，“阿瓦隆礦機”(Avalon)和ASICminer一度便在比特幣挖礦領域獨佔鰲頭。

比特幣在內地熱起來，老畢認為有兩點值得深入研究：

首先，單在11月，比特幣的人民幣價格從1 日的1274.98 元水平節節上揚，至19日已漲至6989 元，不足三周上升4.48 倍。比特幣內地價格其后三天反復回落，上周五跌穿5000 元水平，足見這種虛擬貨幣只適宜愛好刺激之輩沾手。然而，值得注意的並非幣值狂升暴跌，而是以人民幣標價的比特幣，相對以美元標價的比特幣，存在廣見於黃金和其他大宗商品的“中國溢價”。

“中國溢價”明什麼？這等於，在內地以人民幣進行比特幣交易，買家要付出較以美元為單位的投資者高的代價。到目前為止，比特幣在消費層面應用少之又少，這反而令人更易看清這種虛擬貨幣的本質。在無法像其他商品般以龐大實體需求解釋屬於金融炒賣的活動下，比特幣跟內地同胞“打得火熱”，反映的是投資者對無法在零售層面廣泛使用的比特幣充滿信心，還是內地民對人民幣長期升值存疑？在人民幣落實自由兌換那一天，其匯價將高於、低於抑或與目前水平相差無幾？

其次，越來越多缺乏投資渠道的內地民參與Bitcoin買賣，某程度上反映儲蓄戶對中國開放金融市場、增加老百姓海內外投資選擇未必十分有信心？中國政府對比特幣的取態會否於一夜間改變，外界無法預料，但Bitcoin 的崛起若跟內地民通過這種虛擬貨幣突破資本管制，作出類似外匯投機甚至離岸投資的活動有關，那麼比特幣的存在價值，便與內地資本賬開放進程呈反比。從消極的方向看，這個現象跟面臨內地金融自由化衝擊的香港不無相通之處。老畢生性多疑，讀者的看法當然可以比在下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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