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聿文：習近平強硬反腐有多重意圖

和訊專欄作者 鄧聿文

隨著軍中老虎徐才厚的落馬，中共的反腐正迎來一個攻堅戰。

徐才厚雖是前朝舊臣，但曾身居政治局委員，位列國家領導人，又是軍委掌管人事和紀檢的副主席，位高權重，所以，他的落馬，警示意義還是很大。

中共政治局在談到徐才厚案時，是這樣警告的：“對徐才厚嚴重違紀問題的查處，進一步體現了黨中央從嚴治黨、從嚴治軍的鮮明態度，表明了我們黨堅決反對腐敗、以零容忍態度懲治腐敗的堅定決心。……任何人不論權力大小、職務高低，只要觸犯黨紀國法，都要嚴肅查處，決不姑息、決不手軟。”這話看似老生常談，然結合徐才厚案來看，卻也能品出一些不尋常之處。

徐案的特點，至少說明習和中共領導層反腐的決心，非僅做做樣子。關於這一點，社會至今有嚴重誤解，總把習的反腐與權斗聯系起來，將習和其他中共領導人分開，認為反腐只是習和王在推動，其他領導人即使不反對，也是不支援習王反腐的。有此看法不奇怪，因為中共一直以來的反腐確實帶有很大權力斗爭的痕跡，將反腐作為一種整肅異己和打擊政治反動派的工具。但這種看法也夸大了領導人之間的對立，反腐有沒有不同派系之間的權力斗爭因素？肯定有。不過，過於從權斗角度解讀，反而會失去反腐的初衷和本來面目。

在腐敗“亡黨亡國”的大背景下，太子黨也好，團派也罷，不同政治勢力在維護中共統治這一點上，利益是根本一致的，大家都在一條船上，同船過渡，是一個“命運共同體”，雖然船員之間平時也會鉤心斗角，為誰做大副，誰做二副爭得不可開交，甚至大打出手，但若因為內斗導致船在航行途中沉了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不同政治勢力在這點上，會達成一個基本的共識，即不能使船沉沒。

而腐敗損害的恰恰是這個共同的根本的利益。因此，一旦某位官員因腐敗被查處，不管它屬於哪個派系，假如其腐敗的等級確實觸到了這個根本利益，出於維護共產黨執政這個最大利益考量，其所屬派系會“忍痛割愛”，支援最高領導大虎的。

其實，我們今天回過頭來看，十八大把王岐山安排在紀委書記這個位子上，就表明中共高層對腐敗危及共產黨統治，有著集體共識，反腐將是習所領導的政府要做的一件大事。光習有反腐決心和意志是遠遠不夠的，必須有一個得力助手協助習開展和領導反腐敗工作。而這個人選是需要中共高層共同決定的。換言之，中共高層，包括已經退位領導人對接下來開展的強力反腐，基本沒有什么不同看法。那么，王就是中共高層選定的最佳的反腐干將。

為什么這么講？王是金融專家，在十八大的人事版面時，社會的主流猜想是王將做常務副總理，協助總理李克強主管金融。因為在中國，金融的問題也非常嚴重。但最終出來的結果是王做紀委書記，出乎絕大多數人的意料。然而今天來看，這個人事版面卻是最好的安排。王不管金融，固然對金融業的改革會有影響，然金融業的問題再重要，也沒有治理腐敗重要，何況，金融業的腐敗也非常嚴重。目前的中國，腐敗是一種全域性、系統性的病症，再不治理，遏制腐敗高發勢頭，勢必會危害中共執政的權力基礎，導致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基於這種形勢，反腐者就必須要忠誠和無私，剛直不阿，有膽量敢決斷，關鍵時刻敢負責，同時思想開明，不保守，並和最高領導人有很融洽的關係。這樣的人在中共高層中不好找，而王岐山恰恰具有其他領導人沒有的幾個條件，使習近平敢放心將反腐大業交給他，讓其在一線沖鋒陷陣。

首先，王沒有子嗣，能夠一心一意，輕裝上陣。這點在反腐中，是重要的。有子嗣必定會牽掛，甚至自身也很難干凈。官員們何以會腐敗？原因各樣，但為子女，或者被子女拖下水，是一重要因素，甚至是主要的因素。其次，王乃中共元老的女婿，屬於太子黨行列，自然對黨忠誠，保江山的意識強烈，也正因是太子黨，與同為太子黨的最高領導人也關係密切。第三，王有救火隊長的美譽，過往的從政經歷表現出了其在關鍵時刻敢拍板、敢負責的精神。第四，王的思想也相對開明，不保守，對中國的改革與反腐有自己的一套看法。這樣的一個人，當然是中共最佳的反腐人選，能夠為中共刮骨療毒。而一個思想相對開明、同時對黨忠誠，自身沒有腐敗的領導人，由他來領銜和主持反腐大業，從邏輯上看，是要掀起一番反腐巨浪來的。

事實也是如此。對反腐，王有自己的看法。面對社會對運動式反腐的質疑，他堅持先治標，后治本，治標為治本創造條件。從中國腐敗的嚴峻形勢看，這一思路是恰當的，符合現實。

習王的強硬反腐有著多重意圖。除了保江山這個根本目的外，也有著為領導人樹威立勢，震懾反動派以及整肅中共官僚群體和推進改革的考慮。就后者來說，改革的不深入，受制於既得利益的阻擾以及官員的不作為。針對這種情況，反腐就是最好的打開缺口的辦法。

徐才厚的落馬，也提升了人們對另一只躑躅不前的大老虎的期望。可以肯定，這只大老虎的落馬，也為期不遠。

當然，說中共和習的反腐是認真的，並不表明他就不會考慮來自其他派系，包括政治反對派的意見，適度的妥協從反腐戰術來看，是需要的，不能由此就得出反腐是選擇性的結論。就徐案來說，從中共政治局公布的情況來看，沒有像薄案那樣用“情節特別嚴重，影響特別惡劣”來描述，這已經為司法處理徐埋下了伏筆。換言之，徐是要被司法審判的，但罪行不會像薄那樣嚴重。以此比照，其是否預示著另一只更大的老虎也會以此模式處理，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