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SWIFT！經濟學人：俄辦今年金磚峰會欲建立新全球支付系統 擊敗美元地位

今年金磚國家領袖峰會周二 (22 日) 在俄羅斯喀山一連舉行三天，俄國主辦的此次峰會口號是「加強多邊主義，促進公平的全球發展與安全」，33 個國家與會，包括印度總理和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在內的 24 國領袖出席。

《經濟學人》報導，去年金磚領袖峰會在南非約翰尼斯堡舉行時，該集團成員國從 5 個擴展至 10 個，當時俄國總統普丁為避免被海牙國際刑事法院簽發的逮捕令逮捕並未出席，今年他希望外界看到他在這個迅速發展的俱樂部中發揮領導作用，挑戰西方主導秩序的統治地位。

會談將聚焦重塑世界金融管道的競賽，普丁也希望在此次峰會賦予金磚國家影響力，使其建立新的全球金融支付系統，以挑戰美國在全球金融領域的統治地位，並保護俄國及其盟友免受制裁。該支付系統名為「金磚之橋」(BRICS Bridge)

俄國外長 Sergei Lavrov 上月說：「所有人都明白，任何人都可能面臨美國或其他西方國家的制裁。金磚國家支付系統將讓經濟活動不依靠那些決定將美元和歐元武器化的國家」。
 
「金磚之橋」打算在一年內建成，各國將可透過由本國央行營運的數位平台進行跨境結算。該體系可能借鑒另一個名為「mBridge」的專案，但這一專案由西方主導的國際清算銀行（BIS）參與運營。

「金磚之橋」計畫確實具有潛力，但西方官員擔心它可能被用來規避制裁，有些人則對國際清算銀行 (BIS) 的意外角色感到沮喪，這個總部位於瑞士的組織被稱為「央行中的央行」。

美國在全球金融體系中的主導地位是二戰後秩序的主要支柱，儘管各國央行已將其持有的資產多元化，包括黃金，但約 58% 的外匯儲備為美元，美元的「網路效應」使美國處於世界支付系統的中心。

幾乎所有以美元交易的銀行均須通過美國的代理銀行進行交易，因此美國能監控資金流動，發現恐怖融資和規避制裁的跡象，這為美國提供巨大的權力槓桿。目前，全球約 200 個國家或地區的 1.1 萬家銀行使用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 (SWIFT) 跨境支付系統，進行跨境資金轉移。

俄國在 2022 年 2 月攻打烏克蘭後，遭西方凍結在國外持有的 2820 億美元資產，切斷俄國銀行與 SWIFT 的聯繫，並阻止它們透過美國銀行處理支付，美國還威脅對支持俄國戰爭的其他國家銀行實施「二級制裁」。 

俄國遭遇的這場金融海嘯促使這個美國的對手努力加速擺脫美元，並促使其他國家政府審視對美元的依賴，包括中國。

普丁希望在金磚國家峰會上利用人們對美元的這種不滿情緒。對他來說，制定新的金融支付計畫是迫在眉睫的當務之急，也是一項地緣政治戰略。俄國外匯市場現在幾乎只交易人民幣，但由於無法獲得足夠的人民幣來支付所有進口商品，俄羅斯只能採用易貨貿易。俄國本月同意用鷹嘴豆和小扁豆支付從巴基斯坦購買柑橘的費用。

普丁希望通過建立自己的金融體系，在喀山峰會召開前，金磚國家官員也舉行一系列會議。他們討論創建一個信評機構，與西方主要評級機構競爭，因俄國認為後者易受政治影響。

他們還研究創建再保險公司來避開西方再保險業者，後者被禁止為一些運輸俄國石油的油輪提供再保險，他們還研究創建支付系統來取代 Visa 和萬事達。

普丁曾推動創建「金磚幣」，以一籃子黃金和其他非美元貨幣為基礎進行貿易定價，但印度官員近幾周對此表示反對，迄今最嚴肅的倡議是使用法定貨幣支持數位貨幣的計畫，這將使央行成為跨境交易的仲介。

在金融系統去中心化的背景下，上述倡議代表任何國家都無法切斷與另一個國家的聯繫。由於商業銀行將通過本國央行交易，它們無需與外國銀行保持雙邊關係，從而規避了當前代理銀行系統的網路效應。

俄國財政部和央銀在 10 月一份報告中概述了「金磚之橋」計畫。該計畫聚焦於由央行營運的數位貨幣，一部分顯然受到名為 mBridge 的實驗性支付平台的啟發，該平台由 BIS 與中國、香港、泰國和阿聯酋的央行共同開發。中國官媒稱計畫「可能會借鑒」mBridge 計畫的經驗與教訓。

金磚國家進軍支付領域，揭示了多邊組織面臨的地緣政治新挑戰，美國及其盟友的一個選擇是試圖削弱與美元競爭的新支付系統。

西方官員已向 BIS 發出警告，稱 mBridge 計畫可能被懷有惡意的國家濫用。一些顧問跟曾在計畫中任職的人士表示，BIS 已放緩 mBridge 的工作且不太可能接納任何新成員加入。 

另一個選擇是改進以美元為基礎的系統，使其與新競爭對手一樣高效。美國已做好競爭準備。今年 4 月，聯準會紐約分行與其他六家央行共同參與 BIS 一項專案，旨在提高現有系統的速度和降低成本。聯準會還可能將本國即時支付系統與其他國家的系統連接起來。

報導指出，任何金磚國家支付系統的競爭對手都將面臨巨大挑戰，但保證流動性將非常困難，或需要政府提供大量隱性補貼。若兩國之間的資本和貿易流動不均，將不得不積累對方貨幣的資產或負債，這可能並不受歡迎。此外，印度對中國存在根深蒂固的不信任。

為擴大數位貨幣系統的規模，各國必須就結算和金融犯罪的複雜規則達成一致，這種一致性不太可能在喀山取得勝利，但即使如此，金磚國家的計畫仍可能有達成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