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看世界─日本的高齡化哀愁

日本步入高齡化社會，背後照護人力的隱憂開始浮現。(圖：AFP)

博美中崎 (Hiromi Nakasaki) 回憶，當她還在企業擔任商業系統顧問時，不論是新年跨年當晚或假日，依舊得身處工作崗位，她的例子正是日本超長工時的寫照。

即便在東京軟體公司擔任顧問一職，去年夏天，中崎毅然和職業生涯揮手道別，辭去工作。回到距離東京 670 公里的家鄉松山市。「我不想要等到媽媽發生甚麼事」今年 55 歲的她直言：「我想陪伴我的母親，並盡我所能的協助她的生活。」

根據《彭博社》報導，中崎的選擇只是日本社會中越來越多女性的縮影。即便她們在以男性為主導的商業社會中，成功闖出自己的一片天，一旦家中的父母或公婆邁向高齡後，這些傑出婦女們往往只能選擇辭職回家，一肩擔負起照顧的責任。

上述案例對比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日前提出，希望能更加更多女性勞動力的構想，無疑是一大諷刺。日本政府在照護年長人士的作為，顯然還不足以降低日本社會對婦女必須擔負起照護負擔的傳統觀念。

三菱 UFJ 研究和諮詢公司 (Mitsubishi UFJ Research and Consulting) 分析師矢島洋子 (Yoko Yajima) 表示：「政府希望婦女在勞動市場有很好的表現，但如果這些人必須身兼照顧雙親的責任，這些人便無法工作」因此，接下來政策必須聚焦於如何幫助這些人兼顧工作與照顧長輩，才有辦法發揮效用。

無可忽視的是，日本正面臨高齡化速度加快情形。未來十年內，將新增 260 萬養老金領取者。而年輕人所佔的人口比重正在下滑，加上少子化社會影響，使得年輕人必須承擔更沉重的照護責任。日本嚴格的移民政策令家庭護理人力嚴重不足，婦女晚婚與持續就業，也使傳統家庭中由母親擔任照顧幼兒與老年護理的人力更為不足。

無奈的是，日本中央與地方政府背負高達 8.3 兆美元債務，根本難有經費照顧到養老院這一塊。根據日本國家統計局資料顯示，至 2012 年為止的過去五年，日本共有 486,900人為了照顧家中長輩而退出職場或轉業，其中八成為女性。

「日本是個父權社會，而男性的收入平均較高，因此女性往往負責家庭護理。」在東京創建年長護理的公司的負責人玲子石山 (Reiko Ishiyama) 指出：「在日本文化中，始終深植女性必須照顧家庭的觀念。」

儘管至 2014 年，女性就業比例攀升至 63.6%，但薪水僅有男性的 72%。而日本首相安倍先前表示「日本應該是個女性閃耀光芒的社會」更提出希望至 2020 年女性佔管理職位可達 30% 的目標。

對此，辭職回家照顧母親的中崎聽到後卻搖搖頭苦笑道：「他是在開玩笑吧！」過去的她，是一名未婚的經理人，她形容自己的工時非常長，經常得搭午夜的最後一班電車回家。雖然收入頗佳，但始終擔心是否能找得到可靠的養老院照顧她的母親。不幸的是，今年日本政府因減少社會服務開支削減養老院補助，導致更多老人不得不在家中接受照護。[NT:PAGE=$]

只不過，日本政府至今對幫助婦女續留職場的措施，始終只停留在提升幼兒照護與托育。日本首相安倍日前接受媒體訪問時提到：「我們需要為婦女提供工作場所以外的更多支持，這也是為何我在擴大兒童照護措施數量下工夫，並增加家庭輔育幼兒的協助。」

根據日本衛生部資料顯示，截至 2014 年 3 月，日本共有 52.4 萬名老人尚在排隊候補進入養老院，遠比五年前大幅增長 24%。官員也坦言，目前政府能為年長人士所做的措施仍然有限。

不過在民間企業方面，越來越多大型企業如丸紅、高盛等皆採取主動作為，希望能盡量避免女性職員離職。以丸紅為例，過去十年中該公司增加帶薪休假、無薪休假可延長為一年等措施。

丸紅企業多元管理部門總經理 Rie Konomi 表示：「照顧老人需要很長的時間，但如果你辭職，你在職場上又會面臨高齡就業的問題」他強調：「我希望我們的員工能夠兼顧工作與家庭照顧，並且繼續上班，因為我們需要這些人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