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招千萬網軍 壓異見聲音 維權人士批：五毛黨重現

全國高校內外均有志願者人數配額，圖為浙江省瑞安市第二中學3月底舉行的啟動儀式。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中國共青團中央在全國招募逾千萬名「青年網絡文明志願者」，要求他們在網絡上傳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同時積極舉報。此項工作被各級團委列為重中之重，每個地級市和高校都要配合提交人數。活動搞手之一，正是被稱為總書記習近平前「紅人」的國信辦主任魯煒。有維權人士批評指，此活動無異於動用「五毛」，在網上為政府唱讚歌，並圍攻批評政府的聲音。

香港《明報》報導，根據團中央在今年2月13日下發的一份文件顯示，全國各省市區都需按配額提交志願者人數。《明報》在江西、廣東、湖北等省份的共青團或高校官網中，都找到了包含同樣信息的文件。這份標註為〈共青團中央文件〉的通知指出，在全國團員範圍內組建青年網絡文明志願者，各省、市、縣的志願者人數不少於共青團員總數20%。

每個省、直轄市和自治區都有人數配額，根據各省團員青年志願者人數目標高達1050.3萬，其中高校的志願者佔400萬。根據文件附件〈青年網絡文明志願者隊伍建設各高校任務安排表〉則列出，廣東省各高校須交出的「人頭」數目，其中中山大學以9000人佔最多，而最少的是香港中文大學（深圳）和廣東碧桂園職業學院，同為100人。

文件要求志願者須積極參加團中央推出的「陽光跟帖」行動，以及主動發布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言論。此外，志願者對於違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等言論，應該抵制、駁斥和積極舉報。各級團組織應將此項工作作為2015年的「重中之重」。另一份出現在佛山職業技術學院官方網站的署名為「共青團廣東省委員會辦公室」的通知指出，志願者要以各班的學生幹部為主。團省委將對下級的團組織考核此項工作，對於不達標的團委將採取「一票否決」。所謂「一票否決」制，即指若此項工作不達標，則全年總體考核不合格。

此次活動由國信辦及共青團中央協辦，國信辦主任魯煒在3月曾表示，此次志願行動是貫徹落實習近平重要指示的活動。他強調，青年要努力做國家網絡主權的堅定捍衛者；廣大團員青年要對黨忠誠，堅定政治立場；要敢於擔當，大膽地與網絡上的雜音噪音、歪風邪氣作鬥爭，不做「沉默的大多數」。

北京著名維權人士胡佳表示，民眾對官媒不信任，網絡成為人們尋找真實信息的渠道；「所以政府要在網絡上大量注水，人們也叫五毛黨為網絡水軍」，胡佳說，網絡水軍很多是共青團組織的，「他們在網絡上大量刪除批評政府的文章，壓制不同政見的聲音，甚至向政府告密」。

圖為湖北共青團下屬湖北青年企業孵化器的志願者。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中國對報紙、雜誌、電視、電台等傳統媒體向有嚴格審查控制機制，當局曾牢牢掌握着公眾議題的話語壟斷權。互聯網逐漸普及後，網民的聲音毋須審查便可公開傳播，提升個人權利意識，但草根話語權擴大，卻被當局視為挑戰。

早在胡錦濤時代，中國網民對「五毛黨」的存在已經心照不宣，各個論壇、貼吧以至於後來微博的網民，對於某一類的評論都相當敏感，認為有「五毛黨」的嫌疑：邏輯混亂、轉移視線、立場堅定的支持政府做法的評論。微博在內地普及後，曾被認為是公共輿情的有效指標。但自從中共十八大後，當局加強對網絡輿論的監管，薛蠻子等有巨大影響力的網絡紅人被整肅後，微博的活躍性大減。如今，在微博發表批評政府言論，隨時會招來痛駡。

本次全國範圍內的網絡文明志願者隊伍招募，也標誌着有組織的製造唱好政府輿論的行為，從過往半公開、分散化、有實際經濟回報的局部操作，提升為理直氣壯的、統一部署的、以志願者形式展開的國家行為。但正所謂「若批評不自由，則讚美無意義」，當中國網絡將鋪天蓋地的佈滿對當權者的溢美之詞時，廣大網民還會把這些正能量當真嗎？

「五毛黨」一詞早在10年前已經出現。當時，不少網民懷疑，網絡上部分讚好政府的言論，以及對政府批評者的反駁，是有人收受好處後發表的。此後，多地的黨政部門都有公開招聘或培訓網絡評論員的通知，核實了外界的猜測。所謂「五毛黨」，是指每發表一條讚好政府的評論，就能獲五毛錢收入。在「五毛黨」出現後不久，便出現了另一術語「自乾五」(意味自帶乾糧的五毛)。這一術語指代並未收受政府好處，但仍處處為其辯護的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