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看世界〉無心種豆竟成林

中國是個喝茶的民族，擁有根深柢固的「茶文化」，但你有所不知，在 113 年前，一名法國傳教士的無心之舉，引種了中國第一株咖啡樹，如今已繁衍成咖啡林。

位於雲南大理深山峽谷間，有一個村落名叫「朱苦拉村」，地處大理賓川縣平川鎮東北部的大山深處，被金沙江支流漁泡江環繞。這個小山村，因傳教士無意間種下的一株咖啡苗，孕育了深谷中神奇的咖啡習俗，歷經歲月的洗禮，至今演繹了 110 多年。

香港《文匯報》報導，1904 年，法國天主教傳教士田德能赴賓川及附近地區傳教。當時，漁泡江地區東升「順江王」張邑清強佔土地和人口，引發民憤，彝族人杞干文等請田德能幫忙訴訟，打贏官司後，田德能獲得很多田產，同時也播下了天主教的火種，教徒很快發展到數百人，影響廣泛。

田德能出資在朱苦拉村修建天主教堂，並創辦一所教會小學，專收信徒之子，西方宗教文明與中國文化在這裡融合交匯。

至 1949 年，除朱苦拉等少量地區外，其他教會小學先後停辦，後來其他傳教士、修女被遣散，天主教在賓川的活動終止。朱苦拉天主教堂被收歸用作集體公房，再無信徒和教職人員居住。

但田德能神父作夢也沒想到，他無意種下的一株咖啡樹苗，竟然成為中國最早的咖啡，而由其繁衍而來的這片咖啡林，讓朱苦拉成了「中國咖啡活化石」。

1904 年的某一天，酷愛喝咖啡的田德能，將一株來自越南中部邦美蜀的咖啡苗種在朱苦拉教堂的後牆外，據考證，這是本來不出產咖啡的中國引種的第一株咖啡樹。

1908 年至 1912 年間，由這株咖啡樹繁衍出來的咖啡樹目前尚存 24 株；1948 年，村民擴大種植咖啡 80 餘畝，1983 年底的罕見大雪摧毀了其中的 67 畝，現存 13 畝 1134 株，圍繞朱苦拉村成咖啡林。

百餘年間，村民們並未養成日日祈禱懺悔的習慣，而天天喝咖啡卻成為生活方式之一；每當有客來訪，奉上一杯濃濃的咖啡，也是朱苦拉與眾不同的待客方式。

一位喝咖啡的歷史已有 30 年的居民表示，在朱苦拉，喝咖啡只是一件平常事，無關品位或高雅；而朱苦拉熬製咖啡仍延用傳統方法：杵臼脫殼、簸箕晾乾、碾壓去殼、鐵鍋焙炒、石磨成粉、土罐熬製。

咖啡樹得以在朱苦拉村存活是個偶然，因為這個村落的氣候、濕度剛好適合咖啡樹的生長。

咖啡並非隨便的環境都能生存的植物，即便是在北緯 25 度和南緯 30 度之間的「咖啡帶」，也有光照柔和、日溫差大、不能有霜凍和嚴寒等要求。

田德能神父所種下的那株可能帶有荷蘭血統、法國貴族氣質、來自越南的咖啡苗，最終種植於北緯 26 度、海拔 1400 公尺的朱苦拉，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很快適應了金沙江流域河谷的乾熱氣候，不僅孕育了片片咖啡林，而且歷經百年依然健碩。

雖然在 1981 年即有專家對朱苦拉咖啡進行考證，但真正形成「中國最早咖啡樹」的概念，則是最近幾年的事。雲南一家知名咖啡企業開始對朱苦拉咖啡進行反覆考證，加上多位專家的研究結論，最終確定朱苦拉咖啡是中國最古老的咖啡。

朱苦拉咖啡不但具有古老人文價值，更是扶貧產業，經濟價值不菲，截至 2012 年，朱苦拉將咖啡種植發展到 260 多畝，每年可增加收入 400 多萬元人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