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募需要從單打獨斗向合縱連橫發展

本文期貨日報授權發布。理石投資執行董事兼總裁周理：

初見周理，是在上海舉辦的中國絕對收益投資管理協會第六屆年會上，思維敏捷、邏輯清晰、思如泉涌是他給期貨日報記者的第一印象。

據記者了解，他從事金融證券已有二十多年，熟悉國內外證券市場，尤其對固定收益投資、量化對沖有獨到的研究。2012年，他成立了自己的投資公司——理石投資。「經歷了金融證券方面的多個職業，包括交易組織機構、市場直接參與機構，買方、賣方，中資、外資，養老保險等，我需要創業，讓自己能夠在這個方向繼續走下去。」周理坦言。

先保存自己才能活得更長久

初見周理，是10月16日於上海舉辦的中國絕對收益投資管理協會第六屆年會上，思維敏捷、邏輯清晰、思如泉涌是他給期貨日報記者的第一印象。

談及他的投資經歷，可謂相當豐富，曾出任國泰君安證券固定收益證券總部董事總經理、招商基金總經理助理兼固定收益投資總監、美國雷曼兄弟公司高級副總裁、長江養老保險首席投資總監等，現任上海理石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下稱理石投資）執行董事兼總裁。他從事金融證券已有二十多年，熟悉國內外證券市場，尤其對固定收益投資、量化對沖有獨到的研究。

據周理介紹，真正讓他對投資有深刻認識的是20世紀90年代初的股票認購證。1990年上大二的時候，已經參加工作的堂弟意識到上海要搞股票認購證，希望兩人一起去買，但是考慮到股票存在的風險和不一定能夠中簽，他當時並沒有參與。

「當時我堂弟買了100張，事後我們才知道這相當於股票投資收益100萬元，這在那個年代是很轟動的事情了。經過這件事，我就開始反思自己的認識錯在哪里了，開始明白學習真正應該做的是掌握事物的本質，而不是『吊書袋兒』，做些人雲亦雲的事情，這也徹底端正了我對投資的基本思路。」周理回憶說。

回想自己的投資經歷，周理認為，2004年，在國泰君安證券的債券自營投資是最初的成功。據他介紹，當時在國泰君安證券做債券自營，當年國債第7、8期的發行要進行招投標，券商都希望成為標王，但是從自營角度分析，他認為風險已經很大了，其他人都說要大規模地進行投標，只有他一個人堅決反對，最後其他人被他慢慢說服了。

「從對經濟基本面以及大型機構的行為來看，當時的風險就隱藏在背後，而且很快風險就會暴露出來，這種時候我們不應該去考慮能夠賺多少錢，而是要更多地把風險控制住，考慮如何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周理解釋說，正是因為自己當時的據理力爭，公司在那次投資中並沒有出現損失，而有的同行卻被套進去了。

除了此次投資經歷外，2005年，債券投資經歷也讓他印象頗深。2005年年初，經濟已經略有起色，對於是否還有債券投資機會，他也做了一些判斷。他認為，可以去大規模地投資債券，還可以不斷地加槓杆，而他們的個別投資經理卻覺得還是要謹慎。

「投資，應該謹慎的時候必須謹慎，但是如果經過深入分析判斷好了，就要毫不猶豫地去做。當時我要求大家盡快把倉位提到比較高的位置，一直持有到7月才逐步獲利了結，而8月債券市場收益率開始往上走。事後來看，這次投資是非常成功的。」周理向記者描述說。

通過多策略提升抗風險能力

經歷了二十多年的沉浮，周理積累了一定的人脈和資源。2012年，他成立了自己的投資公司——理石投資。他說：「經歷了金融證券方面的多個職業，包括交易組織機構、市場直接參與機構，買方、賣方，中資、外資，養老保險等，我需要創業，讓自己能夠在這個方向繼續走下去。」

據周理介紹，他之前在一些國有金融企業做資產管理，而國有企業做投資比較嚴格，理念也比較保守，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而做私募可以更好地體現自己的投資理念和操作原則。

周理認為，我國經過三十多年的改革開放，民間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包括銀行、保險資金都需要一些專業的投顧幫他們去打理，所以我國的資產管理市場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此外，從私募機構自身來說，這也是一個非常值得去發展的行業。比如，按照國外的經驗，一般是先有私募再有公募，我國卻倒過來了，是先有公募再有私募。「這是不正常的，而且前幾年私募還處於『灰色地帶』。我相信這個行業未來會有非常美好的發展前景，但是對於我們來說，不能等它已經發展起來了再進去，而是要先開始做起來。」周理說。

據了解，經過這幾年的發展，理石投資目前的團隊已經擴大至20多人。其中，投研團隊有15人，產品營銷團隊有4人，還有IT、風控以及後台，資產管理規模也已經接近30億元。

「目前我們主要有兩大類產品，一是固定收益類，二是量化對沖。」周理告訴期貨日報記者，每一類產品里又有很多策略，如債券里面有可轉債、分級基金A以及債券增強加入20%的股票投資，而且業績都非常不錯，比較穩健。量化對沖屬於類固定收益型產品，他們的策略也開始多元化。比如，ETF套利、分級基金的折溢價套利、股票的阿爾法套利、期權以及其他衍生品的套利策略。

「我們現在還取得了網下打新股的資格，正在開發網下打新股策略，現在已經發展成為一個多策略的投資公司。其中，債券投資是基礎，以股票的阿爾法套利以及衍生品套利為主。」周理介紹說，實際上，開發多策略產品是被市場所逼迫。

一開始他們只有純固定收益類產品，雖然在絕大多數情況下表現得還不錯，但是從長期來看，有少量的時間處於逆風中，這時就需要有其他策略來對沖，所以他們發展了量化對沖產品。「我們發展量化對沖也是從最簡單開始的，後來受市場波動以及政策的影響，原有的策略就很難做下去了。因此，必須開發用期權對沖的股票阿爾法套利策略以及衍生品之間的套利策略。」周理強調說，他們的目標是要絕對收益，給客戶創造價值。一直以來，公司都堅持理性投資和價值投資，追求長期穩健的回報。或許，正是因為追求這樣的投資理念，這幾年公司的業績表現得還不錯，無論是債券市場大振盪，還是股市大振盪，他們都平穩度過了。

只有不斷創新才能適者生存

不過，剛進入私募行業時，周理確實遇到了不少瓶頸。比如，在公司剛起步的時候，畢竟是小私募，在吸引人才的過程中遇到了比較大的困難。

「特別是一些有經驗、高端的人才，是很難把他們吸引過來的，我們就從一些高校吸引學生，通過實習的方式自己培養，這幾年才逐漸形成體系。」周理坦言，除此之外，對沖手段比較少也一直給公司的發展帶來困擾，而且國內投資者對私募行業還不太信任，有時候他們會感覺到公司的發展有「天花板」限制，如委外資金、FOF，雖然私募可以去承接，但是獲得認可的過程比較漫長，結果也是成功的較少，更多的是券商和公募基金在做。

周理表示，現在絕大多數銀行只能把資金直接委托給公募和券商，不能直接委托給私募，私募基本上都是以投顧的方式，即只能走公募和券商等通道去承接銀行委外資金管理。同時，銀行對參與委外的私募規模比較關注，規模大往往成為一個先決條件，這就注定只有極少數的私募可以獲得銀行委外資金，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私募行業的發展。

「現在監管越來越嚴，私募成本也越來越高，一些小私募可能撐不下去。」周理向期貨日報記者表示，作為一個私募基金管理人，首先，必須要具備一個創業者的素質，要有很高的理想和信念，沒有堅定的信念是很難走下去的。

其次，還要有很強的學習能力。周理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強項，像我們可能更多的是投資能力，但是這並不代表公司的運營能力，所以我們只能不斷地去學習。」

最後，還要有相當強的資源整合能力，同時要不斷地進行創新，「你可以選擇去走別人走過的路，但是這樣就會比較被動，可以在產品、戰略等其他方面進行一些創新，我們在可轉債、分級A、分級基金折價套利等方面都做得領先於同行，這樣就會有一些先發優勢。因此，創新能力非常重要。」周理說。

創建規范與成熟的運作模式

今年以來，監管層愈發收緊資管行業，那麼私募行業未來將如何發展？周理對此有自己的判斷。他說：「私募要改變原先單打獨斗的作戰方式，如果繼續單打獨斗，一家機構要承擔所有的成本，運營成本一旦提高，產品發行將愈發困難，這種狀態下私募可能會很快死掉。因此，私募要走向合縱連橫。」

在當前市場多波動的情況下，每家機構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但是也有自己的短板，所以要揚長避短。「大家完全可以用合伙的方式，成本共擔。雖然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模式，但是我國的私募都比較願意單打獨斗，不願意去合作，所以在當前的情況下實現合縱連橫比較困難。這就需要大家有胸懷、有機制，通過規則保證各方的利益，同時優勢互補，這也將是私募行業重要的發展趨勢。」周理認為。

他還認為，現在的私募機構要更加注重合規運營和研發能力，這需要在IT系統、人力資源、策略等方面增加投入，擺脫小作坊的運作方式，按更加規范成熟的模式去走。

除了要改善私募自身的發展環境外，一些金融配套措施也要不斷完善。比如，金融產品和金融工具都應該多元化。「我國一些基本的金融工具雖然已經有了，但是像商品期權、原油期貨、滬深300股指期權以及個股期權都應該推出，未來3—5年之內，這些東西肯定都會推出，這對所有私募機構都提出了挑戰。我對未來的資管行業還是充滿信心的。」周理說。

雖然民間積累了大量的財富，但是在金融新常態下，這些財富的收益率水平會下降，投資者會有更多資產配置的需要。同時，中國銀行(601988,股吧)、保險也會因為經濟下行風險增加，可配置的資產種類也在下降，這會讓投資者重新考慮如何進行有效的資產配置。「有相當一部分資金會交給一些比較好的私募機構幫忙去打理，這將導致資產配置呈現出比較強烈的需求。」周理表示。

他還表示，目前我國正處於經濟轉型期，一方面要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另一方面要往七大戰略新興行業轉型。「轉型期的投資是有一定風險的，這些風險需要有定價機制，也要有風險分擔機制，還要有籌資機制，這些都離不開金融市場。」周理向期貨日報記者分析說，金融市場尤其是股權市場，需要一個完整有效的金融機制。比如，有的資金願意去投資股權，有的資金不願意，不同的資金通過不同的機制去投入不同的資產，通過市場進行價格發現和管理風險，這樣可以引導過量的儲蓄資金真正投入到實體經濟當中去。

「以前我國以間接融資為主，現在要往直接融資體系轉，這還需要好多年的時間。正是因為這樣，投資理財市場的空間巨大。然而，我國的資產管理隊伍才剛剛開始成長。」周理說。

在他看來，要把我國投資理財的需求方和能力方聯結起來，還需要有一個聯結機制。「雖然我國培養了一批金融投資人才，但是由於信息不充分和信任問題，需求方和能力方之間還存在一個鴻溝，這就需要有一個橋梁，它熟悉了解兩方，有利於撮合雙方合作。」周理總結說，在理財市場上，像銀行、信托、證券公司這些渠道更多起銷售作用，客戶的理財需求是全方位的，但是渠道的銷售部門在投資方面又不專業，而讓他們學得很專業則需要很長時間，這對中間橋梁提出一個挑戰，即必須具備這樣的能力。比如，除了溝通橋梁之外，還需要具備一定的資產配置能力和風險管理能力，而FOF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承擔起這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