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隆拿變天 反緊縮政黨抬頭 西班牙或變新希臘

巴塞隆拿共同黨員歡慶黨魁科洛(中)當選巴塞隆拿市長。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西班牙地方選舉結果揭曉，包括左翼Podemos(我們可以)在內的新興政黨取得佳績，打破人民黨與工人社會黨壟斷執政局面。其中與Podemos結盟的扶貧女鬥士當選巴塞隆拿(巴塞隆納)市長，成當地首名女市長，創造歷史。執政人民黨則因緊縮政策與貪腐醜聞遭選民「懲罰」，取得24年來最差成績，首相拉霍伊連任之路響起警號。「憤怒者」街頭運動衍生的兩個反緊縮新政黨則取得亮眼成績，打破兩大傳統政黨壟斷局面，有望在年底大選更上一層樓，令西班牙有機會成為繼希臘之後，另一個由反緊縮勢力上台執政的歐元區國家。

香港《明報》綜合報導，周日(24日)的地方選舉被視今年11月大選的前哨戰。在反緊縮示威浪潮下，兩大政黨人民黨與工人社會黨合共僅取得52%選票，較上屆少7個百分點。17個自治區中有13個將出現兩大黨與其他小政黨合組聯合政府、協商權力分配與預算的情况，終結自40年前西班牙結束獨裁統治以來，人民黨與工人社會黨輪流管治的局面。

在反緊縮浪潮中壯大的Podemos選前數周轉向低調，放棄任由西班牙債務違約等極端主張，並帶領多個小型團體出戰。其中41歲社運人士科洛(Ada Colau)代表由Podemos等合組的左翼團體Barcelona En Comu(巴塞隆拿共同黨)在巴塞隆拿參選。雖然她缺乏從政經驗，被反對者描繪為民粹主義者及危險的極端分子，但不少選民期望她為政局帶來新風，最終以逾17.6萬票當選為當地史上首名女市長。她當選後聲言「人民已打敗傳統政黨」，不過她仍需與其他小型政黨協商，合組執政聯盟。

科洛幼年時已母親鼓勵下參與社會運動，大學時輟學打工幫補家計，做過多份低收入工作，至2007年才加入一間社會研究所工作，聲言每月從未掙得超過1500歐元。她致力協助無力償還房貸房租或因佔用空置物業而被逼遷的貧窮家庭，並積極參與反緊縮街頭運動，曾因保護1000個家庭免被驅離，2013年獲歐洲議會歐洲公民獎。她主張令巴塞隆拿成為「西班牙以至南歐的民主變革先鋒」，並提出多項惠民方案，包括將空置房屋改為公共房屋，設立最低工資，要求公用事業減低水電及燃料收費等，她亦承諾當選後將市長薪酬由平均每月近1.2萬歐元調低至2200歐元。

執政人民黨得票雖為各黨之首，但支持度由上屆的37%大降至27%，在大部分選區中均未能取得絕大多數優勢，包括傳統根據地華倫西亞，選情為1991年以來最差。近年西班牙貪污醜聞頻傳，儘管經濟好轉，但失業率高達23%，年輕人失業率更高達5成。

「人民黨執政太久，是時候算算帳」。民調機構Metroscopia發言人費蘭迪茲稱，今次地方選舉對人民黨而言是沉重打擊，選民改投Podemos與Ciudadanos等新興政黨，反映求變心態壓倒對未知變局的憂慮，拉霍伊擬藉經濟復蘇政績尋求連任的寄望或成泡影。(接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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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選舉結束後，「我們可以」黨的支持者在馬德里聚集歡呼。  圖片來源：香港明報

成立15個月的西班牙草根左翼政黨Podemos(我們可以)受矚目，另一新興政黨Ciudadanos(公民)今年亦迅速抬頭，該黨主張「明智的變革」，近期民望更一度超越Podemos。在目前沒有政黨支持率超過25%的情况下，分析家相信該黨有能力成為年底大選的「造王者」。

Ciudadanos本是加泰羅尼亞一個反獨立小黨，雖然與Podemos同樣以求變為旗號，但走的卻是中間偏右路線，並以具體改革方案為招徠，成功吸引因不滿人民黨而賭氣支持Podemos的中間偏右選民。

領導Ciudadanos的35歲律師里韋拉(Albert Rivera)不時突顯自己跟Podemos不同。他稱不應再為國家的問題互相叫罵指摘，暗諷Podemos未能「作出建議坐言起行」。他列出一系列改革建議，包括改革稅制及勞動市場，提倡減企業稅及入息稅，其精簡消費稅計劃將導致部分必需品加稅。

該黨拒絕「右派」標籤，強調維持社會政策要有健全稅制及經濟支持。里韋拉稱，他認同Podemos對政治現狀的批評，但不認同它開出的藥方，不認為加強政府干預可解決問題：「他們歸咎制度，我們則歸咎糟蹋制度的人。」

分析指，右翼人民黨難以吸引年輕選民，在18至24歲年齡層支持率只有5%，Ciudadanos正好填補這一空白。它還吸引許多認為人民黨立場「太右」的選民。在2011年大選投人民黨的選民中，差不多每3人便有1人認為Ciudadanos更同聲同氣。

Podemos近月出現路線之爭，亦令Ciudadanos漁人得利。Podemos雖被視為左翼民粹，但分析指出其支持者不限於左翼，也包括不滿主流政黨的溫和選民。Podemos領袖伊格萊西亞斯年初為希臘激進左翼聯盟Syriza站台，引起部分支持者反感，擔心Podemos領導西班牙會步希臘後塵。Podemos後與Syriza保持距離，最近數周淡化惹爭議的政策主張，放棄債務違約等激進想法。不過，創辦人之一莫內德羅(Juan Carlos Monedero)不滿該黨走向建制，上月30日辭職。

西班牙首都馬德里下任市長寶座成為兩個祖母級人物之爭，分別是代表執政人民黨的是63歲女伯爵阿圭雷(Esperanza Aguirre)，及為草根團體出征的71歲前共產黨員兼退休律師卡梅納(Manuela Carmena)。兩人的身分差異是西班牙當下建制與反建制勢力的最佳寫照。

人民黨在周日選舉中只保住21個馬德里市議會席位，僅較卡梅納所代表的Ahora Madrid(現在馬德里)多1席，若Ahora Madrid成功與得票排第三的主流左翼勢力結盟，人民黨將失去掌控了23年的首都管治權。

卡梅納在佛朗哥獨裁時期積極捍衛工人運動，左翼形象鮮明，更曾成極右組織襲擊目標，出入要由保鑣保護。她去年經Podemos力邀出山，帶領獲Podemos支持的Ahora Madrid。她日前受訪時稱：「我們這些老人沒有未來，但我們擁有過去，我希望把它奉獻給你們這些年輕人。」

卡梅納主打草根形象，阿圭雷則一身貴族氣，會拖着自己的寵物犬散步。在貧富差異備受關注的社會氛圍下，這成為她的形象包袱，去年她便曾因違例泊車無視警察截查而差點要上法庭。但她從政經驗豐富，曾任文化大臣、參議院議長與馬德里大區主席。她也與卡梅納一樣有逃離鬼門關的傳奇經歷，2008年印度孟買發生恐怖襲擊時，她剛好下榻恐怖分子攻擊的酒店，曾形容自己赤腳踏着血泊逃生。(接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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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島日報》報導，今次選舉選出西班牙17個地區中的13地區政府領導人和超過8000個城、鎮的市長和鎮長，包括首都馬德里和巴塞隆拿的市長。全國共有3500萬適齡選民，投票率為65%。

在馬德里議會的選舉中，人民黨在57席中取得21席，得票雖然最多，但未能贏多數議席，大有機會自1991年以來首次失去控制權。反緊縮的左翼「我們可以」(Podemos)黨支持的「現在馬德里」(Ahora Madrid)緊隨其後，取得20席，社會黨取得九席。「現在馬德里」很有可能跟社會黨組成左翼聯盟控制議會。

選舉結果反映選民對政府過去4年厲行緊縮政策以及傳出連串貪污醜聞的不滿。現時西班牙失業率高達23%。

香港《文匯報》綜合外電消息，西班牙政壇過去40年一直由人民黨及社會黨輪流執政，但兩黨在今次地選合計得票率只有52%，遠低於4年前的65%，人民黨得票率亦由37%跌至27%。點票結果顯示，人民黨在13個改選的自治區議會中，取得12個的控制權，但未能保住其中8個的絕對多數優勢，要與其他政黨合作。左翼政黨假若同意合作，更有機會從人民黨手中奪取馬德里及巴倫西亞議會的控制權。

近年急速冒起的反緊縮左翼政黨「我們可以」(Podemos)在地選取得佳績，整體得票率排第3，該黨支持的41歲候選人科洛更成功當選巴塞羅那市長。曾參與「憤怒者」佔領運動的科洛表示，人民的力量帶來這次歷史性勝利，形容是「大衛戰勝了歌利亞」。同樣衍生自「憤怒者」運動的中間偏右政黨「公民黨」也有不錯成績，整體得票率排第4。

西班牙將於11月底前舉行國會大選，今次地選被視為前哨戰。西班牙傳媒分析，人民黨在地選雖不致遭遇滑鐵盧，但也無法忽視選民求變的呼聲，亦反映首相拉霍伊選前警告新政黨抬頭將引致政局動盪的說法，選民並不受落，預料他連任之路將十分難行。

分析估計，年底大選仍會是由人民黨或社會黨勝出，但預料新興政黨能搶走一定數量的選票，成為國會內無法忽視的一股勢力，甚至足以迫使政府合作，勢必改寫西班牙傳統政治版圖。

資料來源：香港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