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希臘違約意味引來死神 配合改革是唯一合理選擇

希臘總理齊普拉斯 (Alexis Tsipras) (圖:AFP)

希臘處於資金短缺、紓困斷糧的困境，又缺乏能派上用場的B計畫，其實依照歐元區債權人的要求推動經濟改革，才是希臘最合理的選擇。

《路透社》專欄作家 Hugo Dixon 分析，希臘總理齊普拉斯 (Alexis Tsipras) 現在騎虎難下。他於兩週前和歐元區官員達成短期延長紓困方案的協議，但其所屬的左派政黨 Syriza 和支持者們難以接受，紛指齊普拉斯立場大逆轉。而他手下官員們的發言也為他製造更多問題，諸如取消國營事業民營化，或提高電廠員工薪質等決議。

周一 (9日) 希臘財長瓦魯法奇斯 (Yanis Varoufakis) 在歐元區財長會議上提出的改革方案則僅有 7 項，也表示如果歐元集團不同意新的改革方案，可能會再度舉行公投或國會大選。只是不確定對選民可能的訴求會是政府再一次逆轉、退出歐元區，還是什麼其他的。

Dixon 認為，若齊普拉斯想要在 6 月底前與債權人達成長期協議，他就得背棄大部份在競選時所做出的承諾。有鑑於想達成短期協議都如此困難，尋找替代方案是極有需要的。

有 Syriza 的成員希望希臘能用違約、退出歐元區的方案重拾財政自主。也有一些學者認為，希臘仍是歐元區一份子，就可以用違約來要脅權債國，獲得較好的紓困條件。Dixon 認為齊普拉斯不可聽信這些妖言，因為它們會帶來毀滅性的後果。

先來看看違約加上退出歐元區會如何。Dixon 說，這個方案其實極具吸引力，因為這能將希臘債務削減至負擔得起的水準，重拾希臘貨幣德拉克馬 (drachma) 則可以貶值重振競爭力。但缺點是過度時期將非常痛苦，在交接期的數個月中必須執行嚴格的資本管制，直至新貨幣系統引入為止。要不然，希臘人民把錢從銀行領出，也只是從歐元變成貶值的德拉克馬而已。

賽普勒斯兩年前就因銀行業重整而實施過資本管制，且在本月才剛解除。而如果希臘違約，其情況將比賽普勒斯嚴重得多。首先賽普勒斯並沒有債務違約，而且它與債權人間的協議是雙方都能接受的，歐洲央行給予許多資金援助，人們每天只能從帳戶提領 300 歐元，但企業仍然付得起進口貨物的錢。

Dixon 推測，換做是希臘，它可能完全無力償還債務，包括歐元區各國政府和歐洲央行的都是。在最最最理想的情況下，歐洲央行會援助關於能源、藥物等民生物資的支出，但將加深希臘的人道危機，並觸發新一波衰退。

好不容易將貨幣系統換成德拉克馬之後，其他問題會跟著浮上檯面，比如政府稅收直線下降、難以向海外借款等等。若是如此，一般而言政府會勒緊褲帶、撙節支出，想辦法維持收支平衡。但承諾增加政府支出的 Syriza 會怎麼做呢？說不定是印鈔填堵財政黑洞，最後將通膨推升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那麼違約但仍留在歐元區呢？Dixon 分析，這將使希臘銀行體系破產，在此情形下希臘銀行將不再獲得歐元區國家的資金援助，只好讓存款人來幫他們「紓困」：將存戶的存款轉換成銀行股權，和賽普勒斯當時的處理方法相同。而且，在此期間，同樣也需要執行資本管制。此時的希臘政府也必須嚴控收支，但這項任務將更加困難，因為人們存款被轉換掉了，再加上資本管制，經濟動能將有如死水。

Dixon 推測，若進入這階段，希臘政府可能得用借條 (IOU) 發放薪資、退休金等等，此舉會很不受歡迎，因為借條的價值會被認為小於真正的歐元，而借條也可能以公認的兌歐元折價，以某種平行貨幣的型式流通，或被視為重新導入德拉克馬的先行貨幣。

但顯然上述兩種B計畫的結果都很不好，Dixon 認為齊普拉斯的最好選擇，依然是努力用誠意說服債權人、進行有力改革，以求一線生機。畢竟齊普拉斯當選之後，就肩負了對全希臘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