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聿文：中國向公民境外收入征稅將得不償失

和訊專欄作者 鄧聿文

據悉中國將仿效美國，對本國公民的境外收入征稅，一些地方在為此做準備。國務院法制辦前不久就稅收征收管理法修訂草案向社會公開征求意見已透露了這一資訊。

稅收是一國財力之來源，也是公民應盡義務。但中國向公民境外收入征稅的做法值得商榷，主要是因為時機和必要性存在問題。法理上看，征收公民境外收入稅並不違背現有法律，因為中國所得稅法早有這方面的規定，過去沒有征收，可以把它看做因缺乏公民海外收入和投資的數據因素而執行不力，不等於現在不可征收，事實上，目前恢復征稅正是在加強稅收征管的名義下進行的。

盡管如此，稅收當局征稅動機成疑。因為它正是在中國經濟增長放緩觸發地方政府財政危機下作出的。一方面，從去年來看，中國有可能首次完不成當局確定的年度經濟增長指標；另一方面，個人和企業在海外投資卻激增，在這種情況下，稅務官員尋找各種方法，從這種趨勢中獲益，地方政府也在大力開辟新的稅收來源，以彌補其他渠道日益減少的稅收收入，從而給人一種與民爭利的印象。

關於公民海外收入是否征稅的問題，存在著兩種不同觀點，反對者認為，外派人員使用的政府服務較少，而且他們在促進出口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所以不應對他們的海外收入征稅；贊成者認為，這種豁免是累退性的，傷害了低收入人群，因為很多外派人員都是高收入者，若本國經濟繁榮、運轉良好，且課稅基礎穩固，外派人員也可受益，畢竟他們有朝一日會返回本國。從實際來看，除美國外，歐洲、日本、澳大利亞和加拿大等發達國家對大多數外派人員和海外子公司，豁免本國國內所得稅。換言之，世界上多數國家不贊成對本國公民的海外收入征稅。

中國所得稅的立法學的是美國，但中美在稅收政策和所得稅率上是不同的，前者在某些方面比后者還嚴苛。內地所得稅的最高稅率是45%，美國是35%。一個內地人如果每月最終收入達到1.29萬美元（約合8萬元人民幣），就得按最高稅率納稅。另外，在美國，外派人員境外收入的免稅額為9.92萬美元，內地公民每月只能得到210美元的額外減免額。因此，中國此舉效法美國，並不妥當。

稅收還有一種功能，即藏富於民。中國並不是一個富裕社會，雖然外派人員大部分可能相對收入較高，在內地屬於中高收入階層，但這也構不成對他們征收海外收入的理由。還有一個重要原因，美國之所以能對公民海外收入征稅，是因為它是世界上最發達的國家，不用擔心因征稅而導致本國公民逃離美國，即使如此，近年來因此而放棄美國公民身份的人，包括一些富豪也逐年增多。中國恐怕就存在這一問題。和美國相比，中國從整體經濟到人均收入再到生活質量都不是一個檔次，因而當前問題，是如何提高民眾的生活水平，把富人或人才留在國內，向公民海外收入征稅，無疑會加速富人和人才移民，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