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看世界－免費的午餐該吃嗎？

今年 6 月 5 日，瑞士以超過 7 成 5 的比例，否決了主張「無條件基本收入 (unconditional basic income, UBI) 」提案，顯示了多數人對這種「免費的午餐」抱持高度懷疑態度，擔心會造成好逸惡勞的結果。儘管如此，這樣的嘗試預計很快還會在全球其他地方出現。

據《德國之聲》報導，在瑞士的正式公投提案中，並沒有提及任何具體數字。只是依據提案人初步構想，每月應發放給成年人 2500 瑞士法郎，兒童 625 瑞郎的基本收入，取消其他各種福利補助，藉此讓每個人都足以過上「有尊嚴的生活」。

但有趣的是，這種被反對者評為「馬克思主義的空想」，卻非來自強調福利的左派，而更接近自由主義者的觀點。1970 年代新自由主義的代表人物 Milton Friedmann，就提出過「負所得稅」的概念。

基本上負所得稅是以補貼方式，來達到基本收入。政府劃出一定收入的基本保障額，也就是所謂的「貧窮線」，之後，再按個人或家庭的實際收入狀況給予補助，以維持其基本生活需求。

其他左派經濟學家，主張「保障就業」才是更好的方案，經濟學家對這類主張看法分歧。

■贊成者：生活無虞才能追夢

UBI 提議因為瑞士公投而廣受矚目，但包括荷蘭城市  Utrecht，芬蘭政府及加拿大，都計畫明年開始不同規模、金額的實驗，希望在基本生活得到保障後，人們可以更快樂地生活、追夢。

德國也有支持者，像是億萬富翁 Gotz Werner。不過他的主張遭到許多左派人士圍剿，認為他只是想藉此壓低工資。因為 Werner 主張的發放金額，僅 200-600 歐元，還不及目前居民的平均福利金 885 歐元。而在人們領到補助金之後，將會更願意接受一些低薪金的工作。

簡單來說，UBI 更像是資本主義的「補充性」方案，試圖解決資本主義下的「貧窮問題」，但許多馬克思主義者更關切的是剝削問題，這種設計實際上無法處理。

《衛報》報導，英國也有人呼籲，透過一種最簡單的方式，取代複雜的福利體系。工黨也指出，他們在認真考慮 UBI 的想法。John McDonnell 表示，這個構想他們已經密切關注許多年。

贊成這類方案的最主要觀點，認為這有助於消除貧窮，減少不平等，特別是現在許多就業機會實際上由機器人代勞，人們可以多花時間去從事更多有意義的活動，或是一些無償的家務及護理工作。

瑞士 UBI 的支持者就認為，人們可以從工作確保生活的想法中解放出來，更能從事自己感興趣的工作，不用擔心收入不穩定，也不必只為了賺錢，去做自己很不想做的工作。

■錢從那裡來？

即使這類主張能真正達到所宣稱的目的，仍有一個最實際的問題：錢從那裡來？

一些看法認為，UBI 的財源可以是土地增值稅、財產稅，或是類似富人稅等高收入的繳稅者。自由主義者則大多認為，可以來自目前用在福利上的預算。他們希望實施 UBI，可以減少或完全消除福利上的支出。

UBI 的倡議者認為，這麼做更有助於財富的妥善分配。目前低收入者幾乎花掉大部分的所得，而高收入者卻省下多數的所得，使這些錢閒置在存款或被動的金融投資上。UBI 倡議者認為，這麼做能有助消費者支出，從而帶來經濟增長，以及更多的企業收入及稅收。

一些左翼的觀點更偏好「保障就業」，而非基本收入。左翼經濟學家 Bill Mitchell 認為，保障就業的方式更有助擊敗貧窮。他主張訂立一個遠高於貧窮線的最低工資標準，透過良好設計的保障就業體系，消除非自願失業，從而增加社會總體生產。

Mitchell 擔心，如果實施 UBI，可能導致許多人不願意工作，代表只有少數人在生產。如此一來，商品價格可能會出現通貨膨脹。雖然 UBI 可以讓人們多出更多工作外的時間，生活無憂地從事藝術創作，但是若這類誘因如果不足以讓人行動，很多人仍可能好吃懶做，反而帶來健康上、社會上更多的困擾。

但無論是 UBI、保障就業制，在實施上仍有很多的限制，準備實驗 UBI 的荷蘭、芬蘭等國，也都先以實驗的心態，小規模試行，以了解這種制度可能的效果。像瑞士這種公投一舉實施的做法，由結果上看，就可以明白多數人無法接受。

例如，瑞士《新蘇黎世報》在公投前，就預測它「註定通不過」。他們認為，瑞士對資金來源不明的福利方案，向來持懷疑的態度，近幾年，包括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延長法定帶薪休假等公投，都先後遭到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