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看世界─馬肉風暴

馬肉是日本餐廳裡的珍貴菜餚 (圖取自維基百科)

歐洲掀起的馬肉風暴，顯示了人們對於便宜冷凍肉品的需求，而曖昧不明的供應管道，也大開此種詐欺的方便之門。

Nelson Müller 知道關於食品的二三事。他除了是熱門烹飪節目的主持人，也是西德城市 Essen 知名米其林星級餐廳主廚。他說，如果要做千層麵，需要的的食材包括絞肉、千層麵、奶油、青蔥、番茄、帕馬森起司，還有牛奶、麵粉、鹽及胡椒。如果他在當地的超市買進所有食材，每人成本將超過5歐元，這還沒有加入一些錦上添花的佐料如獨活草、醬油、大蒜、肉豆蔻、羅勒。

不過對於哪些懶得下廚的人，有個省時又方便的方法，那就是去超商買冷凍千層麵，一份只要大約1.49歐元。

這到上周前都還是個選項，直到馬肉風雲全面爆發。

德國檢驗員上周發現，盧森堡製造商 Tavola 生產的 280 萬包千層麵、肉捲裡不僅僅含有牛肉，還有馬肉。

德國大型食品零售商如 Edeka、Rewe、Kaiser"s Tengelmann 及 Real 都將食品下架，畢竟 Tavola 2012 年 11 月至 2013 年 1 月生產的 144 噸冷凍餐點，近 10% 已流入德國。

這些數據為德國《明鏡周刊》從歐盟內部取得。週五晚間時，消息顯示德國廠商 Aldi 及 Lidi 生產的食品中也含有馬肉。為防範未然，這些食品商也將產品先行下架，如果真含有馬肉，則德國製造商也難以逃離風暴中心。

食用馬肉並不會帶來健康的危害，但是德國消費者對於吃馬肉通常避之唯恐不及，畢竟他們從小聽著許多有關馬的童話故事長大。有些人或許會認為馬肉風暴太過於情緒化，但這宗醜聞，實則凸顯了歐洲食品業的弱點。

■難以追緝

來自零售商的價格壓力，讓食品商從全球買進原料，這當中包括了預先處理過的食材，如此經由三、四手的食務，到最後會非常難以追蹤源頭，給了罪犯動手腳的良機，畢竟官員對於往來歐陸的冷凍倉儲難以控管。

最好的例子是西德城鎮 Neuss 的冷凍倉儲 Werk II，這裡是受汙冷凍食物的集散地。單 12 月及 1 月，便有超過 14 貨櫃的貨物在此卸貨，然後運輸至各大連鎖超商。然而，像這樣的倉庫，歐洲還有許多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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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歐盟警告 Tavola 自 2012 年 8 月以來的 310 件出貨。從德國的麵食產品，在不同國家冠上不同的品牌，這些馬肉已經滲透進全歐洲。

上周之前，誰是這場食品風暴的罪魁禍首仍是未知數。法國消費官 Benolt Hamon 指責肉品處理公司 Spanghero 是將馬肉貼上牛肉標籤的第一關。不過該公司指出，它們只是下單、收貨、販售那些「被稱為牛肉的食物」。

不過 Spanghero 用了可疑的肉品來源，也是事實。早在 7 年之前，該公司便與在塞普勒斯註冊的 Draap Trading Ltd 合作。Draap 董事長 Jan Fasen 去年就因為販售荷蘭及德國牛肉，實為南美馬肉的產品因為詐欺被起訴，一審遭到判刑。該公司名稱為 Draap ，倒過來寫是 paard ─荷蘭文中馬的意思。

在歐洲所有銷售的肉品中，牛肉其實有著控管最嚴格的名聲。歐盟食品獸醫辦公室對於所有屠宰牲畜皆有編號列管，但一旦這些食物變成絞肉之後，似乎便鞭長莫及。屠宰場的垃圾中，充斥著從骨頭中砍下的餘肉。

依據法規，進口者必須對貨品負責。任何進口貨物至德國者必須親自審驗，確保貨物符合規範，當局僅採取抽驗的方式─這解釋了為什麼第一批含馬肉的冷凍食品是由 Spanghero 在 8 月 22 日出貨，卻直到今年 1 月15 日才被愛爾蘭食品安全局查獲通報。

於是醜聞越演越烈。不過接受 Tavola 供貨的廠商當中，並不包含那些大品牌。實至今日，連鎖零售商都有自己的產銷機制，有著廠牌名稱的貨品也是銷售的催化劑。

不僅僅是食品製造商想讓食品成本壓的超低，它們的量也大到小型屠宰場無法承接。於是躉售商從許多管道購入原物料，使得追尋源頭難上加難。

■黑心廠商難擋

這就是為什麼馬肉成了桌上菜餚。馬肉可能來自羅馬尼亞，那裏的法律開始禁止主要道路上使用馬作為交通工具。西班雅也是可能的來源，那裏的經濟危機，讓人們將馬賣給屠宰場，單去年就有 8 萬匹馬遭屠宰，為 2009 年數字的近 3 倍。

而黑心廠商更能從黑市購得馬肉，比方說從電子商務網站阿里巴巴那，就可以從世界各地買進商品。馬肉每噸賣價約在 350 到 500 美元之間，在那裏也沒有標示食品的必要。

從純粹的技術觀點來看，採用條碼機制是個透露原物料產地的好方法。不過卻為製造商所反對，因為它們必須要詳列最有原物料最新的資訊。此外，推動明確標示的法案，也多為議會的反對陣營所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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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的是，政客似乎急著尋找撻伐對象，卻不怪它們自己。受影響的零售商發出不平之鳴，表示如果有誰開始快速因應的話，那也是這些商家，畢竟是它們通報政府有馬肉事件的發生。

德國系統的問題，在於只要沒有健康危害的產生，政府機關不能明指產品的名稱以及製造商。

消費者機構食品看管的 Matthias Wolfschmidt 指出，法律機制無法奏效，因為現在沒有讓零售商釐清問題來源的誘因，可能需要大筆的罰款，才能再度避免馬肉風波的產生。

截至目前為止，黑心企業似乎難以阻擋。2005 年因為販售爛肉入獄的南德零售商，不過入獄三年，卻不用繳交犯罪所得。

當心自己吃下肚的食物吧！(文：陳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