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看世界─黑市祖母綠

來自哥倫比亞的祖母綠原石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當旁邊的山羊肉正烤得滋滋作響時，Daniel Sakanya 手上把玩著一枚有4號電池大小的閃亮綠色晶體，其實它是價值數百美元的祖母綠。

在尚比亞北部城市 Kitwe 的貧民窟中，Sakanya 和幾個朋友在一起，他跟朋友說，這枚晶體是他從英國寶石開採公司 Gemfields Plc (GEM-UK) 在 Kagem 礦區的廢礦堆偷摸來的。 Kagem 礦區是全球最大祖母綠開採區，他不過賄賂了一下警察，他們就讓他進去了。

說本巴語 (Bemba) 的 Sakanya 透過翻譯告訴記者，在 Kagem 礦區有許多違法勞工，他和朋友從上個月開始在那裡工作，開採祖母綠全憑運氣，有時候一整天什麼也沒挖到。

尚比亞是全球第 3 大祖母綠產地，但這裡黑市交易猖獗。《彭博社》報導，尚比亞副財長 Keith Mukata 指出，黑市交易占了尚比亞出整體祖母綠交易的 40% 之多。祖母綠竊賊不但讓寶石開採商短少利潤，也讓國家難以從占總出口70%比重的銅礦開採轉移重心。

尚比亞每年生產的祖母綠價值約 2 億美元，原石色澤較深且帶有藍色調，比哥倫比亞及巴西出產的品質略差。尚比亞的祖母綠走私交易規模難以估計，但 Gemfields 執行長 Sean Gilbertson 粗估，每年可能有 6000 萬美元的祖母綠石被偷運出境。

尚比亞的寶石走私問題相當嚴重。在開採場工作的非法勞工會收集開採的碎石，裝袋偷偷運到開採場附近約一公里處的河邊臨時營地，在那裡把碎石敲得更碎、在水中淘洗，看能不能找到祖母綠原石。除了開採場外圍，有時他們也會跑去傾倒廢石的地方尋找漏網之「石」，偶爾也真能找到一些被寶石商遺漏的原石。

尚比亞政府派遣警察和警犬巡守富含礦脈的 Ndola Rural 祖母綠保護區，期能保護開採場不被小偷光顧，但礦工會和警察合作偷運石頭出去。Gemfields 則雇用廓爾喀傭兵擔任私人警衛，他們與當地人語言不通，比較不容易和寶石竊賊互通聲氣。(接下頁)[NT:PAGE=$]

天然資源投資公司 Investec Plc (INVP-UK) 指出，全球祖母綠市場規模為 14 億美元，約為鑽石原石市場的 1/10。Gemfields 則估計，至 2012 年 6 月底止的 12 個月，該公司已因為寶石竊賊損失了 1700 萬美元的潛在獲利，因為尚比亞黑市供貨穩定，使該公司「價格受損」。

尚比亞政府禁行舉辦海外寶石拍賣會，Gemfields 也不贊同此政策，因為這個政策只讓外國買家更容易接觸到祖母綠黑市。

前幾年，Gemfields 曾遇過有個釣客到其礦區旁的湖泊釣魚，他雖聲稱那些冰凍著的魚是要帶回去鎮上賣的，但當警衛決定剖開其中一隻魚，赫然發現祖母綠藏在魚腹中。

有資深的探鑽工透露，祖母綠的黑市買家通常用手機、筆電等產品來賄賂礦工，甚至還有過送汽車的例子。在露天礦場工作的礦工，會趁監視器鏡頭轉向其他角度時趕快把寶石吞下，之後再交給跑腿人，送去給黑市買家。買家可能會將寶石走私出境，或是合法出口到美國、泰國、印度、香港等地。

祖母綠開採特許費讓尚比亞政府去年進帳 310 萬美元，其中有 80% 來自 Kagem 礦區。除了特許費之外，政府也向礦業公司徵收所得稅。

為遏止祖母綠的非法交易，國際有色寶石協會 (ICGA) 打算推動一套寶石的認證制度，類似於監管血鑽石非法貿易的金伯利認證制度 (Kimberley Process)，能追溯寶石來源和追蹤流向。預定加入推行的國家包括斯里蘭卡、巴西、哥倫比亞，尚比亞也應該會加入。這套認證制度需花 4 年時間推行實施。

在寶石開採場工作，一個月薪水只有 500 美元。但如果偷藏兩枚小姆指大的祖母綠去賣，就能拿到 500 美元。這筆錢可以供 5 個孩子上學，對生活貧苦的礦工而言，改善生活不是一件有罪惡感的事，而這種問題，在全世界的寶石開採場都一樣普遍。(文：黃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