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iner klump：人民幣國際化進程要走很長的路

德國法蘭克福大學副校長 rainer klump

和訊銀行訊息 7月20日，由中國人民大學和交通銀行聯合舉辦的“2014國際貨幣論壇暨《人民幣國際化報告2014》發布會”在北京舉行，和訊銀行進行全程圖文報導。德國法蘭克福大學副校長rainer klump在論壇上表示，德國馬克以及隨后進入到歐元這樣一個國際化的過程是經過了將近一個世紀之久的路程才走完的，所以中國人民幣在國際化的進程當中恐怕也需要走很長的路，這個過程當中我們需要更明智的領導，需要更好的決策和建議。

以下為嘉賓發言全文：

rainer klump:謝謝主席先生，諸位閣下，親愛的同仁們，尊敬的來賓，女士們、先生們，我今天很高興能夠來到這里。感謝主辦方邀請我來參加非常有意思，而且也非常發人深省的發布會。

我有三個很好的理由來參加今天的論壇，同時發表關於人民幣國際化的主旨發言。首先，第一個理由是在不斷進行的而且是不斷加強的我的機構，法蘭克福戈德大學與人民大學所開展的合作，我們多年以來而且各個不同的學院，比如經濟學院，財經學院，還有各個學院之間的互動，各個合作，各種不同的機構，各個不同的人民大學的學院，與戈德法蘭克福大學之間的合作交流，可以說多年來蓬勃發展，我們叫做金融研究智庫學院，而且我們還可以說研究的是比如制訂了國際貨幣的體系方面的這些課題的研究，可以說是我們未來可以進一步發展的合作的領域，因為我來自法蘭克福。今天的會議當中，也提到法蘭克福可以說是作為人民幣國際離岸離境市場的一個中心。兩周之前法蘭克福召開了一個會議，是由我們的商會召開的，很多的是來自德國的金融機構，也有來自德國的企業，尤其是這些非常有名的名企，他們的總裁都表達了自己的希望，而且表達了他們的信心。他們認為在法蘭克福建立起人民幣的境外市場是非常有信心的，而且他們也認為這種動態可以說成為國際人民幣在未來的幾年當中，在國際規則的方面發揮作用，起到了很大的推動力。之前的發言人也談到了，至少那個會議的參與代表，他們都是持這種觀點的。所以，我們看一下，歐洲的倫敦，或者盧森堡，剛才談到離岸市場發展的情況如何，而且事實上它這種市場的發展對我們這個imi相關的分析、研究、科研的成果也會發展。

我們可以看到，2014年關於人民幣國際化的今天發起的這個報告當中也清晰的表明了未來的方向，很多發言人在今天的演講當中都談到了，我也很高興主辦方在會議當中把這個會議安排在7月，事實上我們可以在這個時候慶祝布雷頓森林體系70年的紀念日，這個布雷頓森林體系，事實上仍然是一個試金石，仍然是一個標準來衡量國際的貨幣的關係，布雷頓森林體系不僅是一個學術的教科書，而且對國際貨幣體系教科書版的試金石，事實上它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政治方面的意義。所以，我覺得這可以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我們國際貨幣的體系真的通過協議，國際商定的協議，這些參與國來進行制度化、體制化了，我們希望未來會有一個新的機制化的國際貨幣的關係和布雷頓森林體系相媲美的這樣一個體系的出現，或者說也可能有別的體制、機制化的國際貨幣的安排或者是協議。在我們慶祝布雷頓森林體系誕生70周年的生日，大家可以看到，我在幻燈片當中，我講的這個內容也是德國的經驗教訓，不一定要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之后，也可能是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之前德國的一些教訓可以提供給中國借鑒。我不僅僅談的是德國本身，當然也有德國在國際貨幣基金體系當中的這種作用。之前我的另一個發言人也談到了相關的德國的情況，david marsh也談到了。我想這些都值得借鑒。

那么，德國的經濟以及德國的央行在德國的貨幣國際化的過程當中它有很多的可以借鑒的經驗，或者說是教訓供中國的領導人，政策制定者來參考。所以，這就是我做的主旨演講的背景。

看一下這個布雷頓森林體系的時代，它仍然是一個標桿，也就是國際貨幣體系的建構。事實上布雷頓森林體系它的時期是非常特殊的一個時期，不僅僅對整個人類，而且對這個國際貨幣秩序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安排，事實上是非常短暫的。嚴格意義上說，這個時間段是1944到1973年之間，事實上大概終結於70年代，我把它定義1973年，也就是許多國家放棄了這種金本位的體系。

大家知道布雷頓森林體系事實上把固定的匯率予以在一些主要的貨幣與一大國有的貨幣，也就是說美元之間它是一種結合的體系，而美元它是由金本位來支援的。那么，美元是唯一與黃金可以進行兌換的貨幣。所以，布雷頓森林體系可以說它幫助同美國強權和平統治之下的這些國家當中，他們在國際貿易中快速的恢復過來。但是，僅僅在20年之后，因為國際資本的流動，變得越來越自由，而且國家貨幣政策開始從美國的貨幣政策獨立開來，也開始了布雷頓森林體系的動搖。所以，可以看到這些壓力是來自於德國的資本的帳戶變得越來越靈活，變得越來越自由。

然后我們德國的央行就開始逐漸的穩定它的貨幣，而且也從美國的貨幣政策當中獨立開來。所以，當時就出現了德國的馬克與美元之間的匯率的調整。德國馬克不斷的升值。

70年代以來，布雷頓森林體系不斷的瓦解，新的國際秩序運用而生。僅僅30年之后，這個體系就分崩離析了，新的國際貨幣體系開始把新的要素，新的元素結合在一起，而且可以說它有賴於自由貿易靈活自由的資本流動，還有靈活的匯率，獨立的國家貨幣的政策，另外還有一些主要的幾種國際的關鍵貨幣作為支付的工具，支付的手段，以及作為儲存的貨幣。而且我們也看到一些新的涌現的這些趨勢，比如說一些區域化的貨幣，比如歐洲當時運動已經開始了，建立起一個泛歐洲的國際貨幣的系統，是圍繞德國馬克來展開的。隨后有出現歐這一個新貨幣，絕大多數的歐洲國家都采用了歐元作為泛歐洲的貨幣。

所以，可以說，最主要的是央行，比如像德國的央行開始采取獨立的國家的貨幣政策，他們自由的能夠落實自己的貨幣的政策，與美國的貨幣政策相獨立。德國在維持它的這種貨幣的管制方面是尤為成功的，能夠把通貨膨脹壓到很低的水平，我們這里也討論這種問題，而且還有新的時代，我們可以看到，這種多種的多樣化的國際關鍵的貨幣已經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既作為支付的工具，也作為儲備的貨幣，既包括德國馬克，也包括其他的相關的貨幣。事實上這種發展對於德國馬克來說並不是一個他們非常喜聞樂見的變化，剛才我的同事也提到了。

在當時那個時代，德國的觀察人員也開始研究國際的貨幣的關係，從長遠的角度來看，這個關係會如何的演變。事實上在布雷頓森林體系出現之前就有這樣的一個階段，不僅僅是一個貨幣，而且是多種貨幣發揮著非常重要的國際的作用。而且事實上在全球化的第一個階段，也就是一戰之前就有一個非常強有力的泛德國的這種德國馬克。那么，這短暫的時間當中，也就是我的研究當中比較了布雷頓森林體系出現之前和之后德國馬克所發揮的作用。這也許可以為中國政府如何推進人民幣國際化起到一定的參考作用。

那么，在二戰之前，我們把它叫做全球化的第一個階段，也就是經典的金本位的時段，逐漸的越來越多的，事實上至少在過去的十到十五年當中，也就是在一戰之前，它逐漸發展成為一個以金本位支援的外匯本位。如果看凱恩斯之前早期的一些作品，也就是關於對印度的貨幣，以及當時的財政狀況的研究，你可以清楚的看到，已經事實上在用外匯儲備，很多國家利用外匯儲備，可能影響了凱恩斯的一些思考。尤其是在布雷頓森林體系當中他們也吸收了很多關於凱恩斯的想法。我們當時看到在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當時整個世界主要采用金本位，另外逐漸發展成為金匯兌本位的狀況，當時英國的英鎊占領一個非常重要的國際儲備貨幣的關鍵地位。那么，當時除了英鎊的重要的地位以外，德國馬克當時的帝國馬克和法郎也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根據1969年林德特做的一個研究，在1913年的時候，德國的帝國馬克是在整個當時的1913年的國際外匯儲備當中占領了超過10%的這樣一個份額，當時德國的普魯斯帝國馬克大概是在1871年左右才正式引入的一個貨幣。

因此我們可以說當時的德國帝國馬克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金融載體，也是整個北部、東部和中部歐洲當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儲備型的貨幣。為什么有這樣大的一個地位，尤其當時普魯斯的帝國馬克會有這么大的一個地位。我覺得恐怕第一個就是因為德國當時作為一個統一國家成立之后它的經濟發展非常快，而且另外在當時的經濟發展的過程求全球化的過程，因為一戰之前，當時歐洲出現了國際化、全球化的過程，很多主要崛起的國家他們發現自己的國家利益受到了英鎊這樣一個主導國際貨幣的挑戰，當時是沒有美元這一說的。所以，這個時候我們當時面臨英鎊的挑戰比較大。當時德國的銀行系統，還有德國的金融市場也在不斷的擴張。因為當時德國的國內的儲蓄率非常高，而且德國作為一個主要的出口國，像資源什么的，我們的順差也非常大，導致我們流入的資金也非常多。

所以說，我們當時對於外匯的相關的重視程度要非常高，而且當時作為一個金本位這樣的一個狀態，我們覺得以黃金來鉚釘的這樣一種德國貨幣的穩定性是更加的重要。所以，我們當時可以看到，在金本位的情況下，德國馬克必須要崛起，而且我們當時也成立了很多大型的國家銀行來支援德國馬克國際化走出去的戰略，當時我們成立了德意志銀行，德意志銀行至今也是有著全球非常大的重要性，還有一些其他的大型的銀行。

所以，總體來說，我們當時看到了這樣的一個不斷的，早在一戰左右之前這樣一個時期我們就看到了一個德國貨幣國際化的趨勢，這個跟今天的世界是非常相似的。

然后再來看隨后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之后的德國貨幣國際化的經驗。我們當時在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之后，作為國際化的一個貨幣，德國馬克迅速的崛起，因為它的匯率非常的靈活，而且它也是一種非系統化的貨幣。所以，它很快就成為了世界上眾多的儲備貨幣當中的一種。我們當時也作出了很多的相關的研究，作出了很多的分析。我們會發現當時在布雷頓森林體系瓦解之后，為什么德國馬克再次崛起，我們覺得也是有好幾個原因。第一個就是我當時在1986年做過的一個研究表明，第一德國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之后，在整個二戰之后，在出口世界當中的角色不斷增強，作用不斷增大，而且在整個世界工業生產當中也是非常有自己的一個特殊地位，他專注於生產很多工業設備等等，導致了大量的順差的形成和經濟實力的崛起。另外，還有一個主要的因素，當時隨著德國的出口不斷增強，經濟實力不斷的崛起，當時德國銀行的國際化趨勢，以及德國資本市場的放開程度也不斷增加，另外我們還有非常高的德國儲蓄率，也有不斷增長的非常快的德國外匯儲備。所以說，老百姓的外匯儲備也在不斷的增強，增多。所以說，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影響因素。另外，還有第四個主要的因素導致德國馬克的國際化，就是德國馬克的穩定性的問題，像我們當年德國帝國馬克是鉚釘與黃金一樣，在新的時期，聯邦德國的馬克同樣也是非常穩定的貨幣，這恐怕也是大大增強它的國際結算的穩定性和可用性。

當時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情況，就是當時的德國聯邦中央銀行對這種情況還不是特別滿意，因為德國貨幣的匯率不斷升值，影響到出口，所以說，當時這是一個問題。而隨后我們又出現了歐元，歐元當時德國的政府迅速就采用了歐元，加入了歐元區，以至於當時我們可以看到，在德國社會上有很多批評意見，尤其1999年當時整個歐元要取代德國馬克流通的時候，當時很多人說，我們為什么要加入歐元區，我們放棄自己強勢的貨幣但是還是看到了，盡管德國馬克增長非常強，非常的堅挺，當時我們德國貨幣就加入了，現在已經承擔了整個世界25%的國際貨幣儲備的份額。

現在我們看看德國的貨幣發展對於整個中國所帶來的借鑒和意義。中國現在是世界上非常強勢的一個發展市場，我們當時回顧了布雷頓森林體系當中的一些安排以及影響，當時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之下美元有無可挑戰的主導地位。因此，這好意說在過去的200多年的世界當中從未見過的非常獨特的一種國際貨幣的圖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種事情。隨著二戰之后新一波國際化經濟不斷的發展，布雷頓森林體系因此而遭到瓦解，我們受到形成了一個由多種重要貨幣形成的一個國際貨幣體系。因此，形成了英鎊、美元還有其他國際貨幣共同主宰的一個時期。中國現在面臨也跟德國非常相似的狀況，中國很強，工業產值非常高，而且國際外匯儲備不斷增加，所以這個使中國在貨幣政策方面有新的訴求，同時也挑戰了美國主導的國際貨幣儲備體系。而且中國需要不斷發展它的離岸人民幣市場。所以說，我覺得以后歐洲肯定是人民幣國際化當中要走的一個重要的方向，而且我認為歐洲我們在遇到的貨幣國際化的經驗也可以為中國借鑒。此外，中國在加強它的貨幣走出去，中國要不斷擴張並且放開中國的一些金融機構和金融市場，尤其國內的金融機構和金融市場。因為金融機構和金融市場的放開才能夠真正的提供重要的條件，能夠給我們現在的貨幣的地位提供一個關鍵的功能性的支撐。

但是，大家要知道，我們德國馬克以及隨后進入到歐元這樣一個國際化的過程是經過了將近一個世紀之久的路程才走完的，所以中國人民幣在國際化的進程當中恐怕也需要走很長的路，這個過程當中我們需要更明智的領導，需要更好的決策和建議，謝謝大家！